这天晚上,江屿行没再回他大哥院子,而是又抱着被子,铺在林子砚房内榻上。
林子砚站在榻边,没好气道:“你不是不在这儿睡?”
江屿行铺着被子,嘀咕道:“怕你又撞伤。”
“……”林子砚白日里气还没消,撇嘴道,“撞就撞,又不是你疼。”
江屿行没说话,铺好被子,而后转身,将林子砚把抱起来。
然后,林子砚脸色就不太好,“这是谁?”你发带都是黑。
江屿行:“……”
“这、这是……”他支支吾吾大半天,含糊道,“捡来。”
林子砚把将发带塞回给他,气乎乎走。
什捡来?!这是金银珠宝?!捡来发带会藏在怀里?!
四五岁时,他因贪玩,在大雪中跑天,冻得当夜便发起烧,险些烧糊涂,吓得林修远再不敢大意,冬日里总把人裹得严严实实,还要在屋子里烧好几个炉子。
转眼,二十多年过去,那个走路都摇摇晃晃,会追着喊“爹爹”小娃娃早已长大,不必他过多操心。
可这回怎就这般久无音信?
林修远抬眼看着灰蒙蒙天,良久不语。
砚儿,你可还好?
大延林府,也在喝粥林修远骤然被呛口,“咳咳咳……”
旁管家见状,关切道:“老爷,没事吧?”
林修远摆摆手,缓缓,问道:“砚儿还是没消息吗?”
管家摇摇头,“公子也未说去哪儿,人海茫茫,虽遣不少人出去,也是难寻。”
林修远忧心忡忡。以往林子砚外出求学,每隔两个月就会给他传信报平安,可这回都好几个月,都杳无音信。
林子砚惊,挣扎道:“你做什?!”
江屿行抱着他放在床上,拉过被子道:“睡觉。”
林子砚眨眨眼,把脸
指不定是哪个旧情人送!
“林子砚……”江屿行看着他走远,又看看手里雪白发带,时有些恍惚。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直藏着这条发带,从大延到北祁,甚至于夜半惊醒时,惟有攥紧这发带,方能心安。
只是……
只是什?他沉默许久,却似乎寻不到答案。
林子砚不大好,他正盯着手里条雪白发带生闷气。
江屿行蹲在他脚边,腿也忘揉,犹犹豫豫道:“这、这是……”你。
可他怎也说不出口,平白无故,怀里藏人家发带,像什话?
方才他正给林子砚揉着腿,也不知怎,林子砚忽然问他,猪肉斤多少钱?有没有银子?
他还没说话,林子砚伸手就往他怀里摸,可银子没摸着,倒摸出他直藏在怀里那条发带。
他觉得不对劲,林子砚向孝顺,断然不会就这般无缘无故没消息。
“公子许是有什事耽搁,”管家劝慰道,“老爷也不必太过担心。”
但愿吧,林修远叹口气,只觉得心口堵得慌。
他上回这般心神不宁,还是林子砚四五岁时受冻,险些没熬过来。他当年在大雪中捡到林子砚时,这孩子已冻得奄奄息,唇舌发紫,连大夫都以为救不过来。
可林修远不信,硬是用口口汤药把他从鬼门关抢回来。但因受冻,林子砚从小身子就比常人要弱些,到冬天便格外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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