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言愣。“太傅以为……”
“凭摄政王能力,绝不会拖到现在。”
贺子裕呼吸颤动着,倏然转过头,望向远处城阙,残阳如血映在墙头,可这不应该,那日书阁高楼之上,他分明看见秦见祀倚着架子翻看江南舆图情景。
于是他想秦见祀虽然行事狠厉
郊外为流民施设粥棚事贺子裕是知道,这是秦见祀下令,也是他亲手盖章,他以为这些流民早已安置完,可原来旨意上轻飘几列黑字下,掩藏幕竟然如此沉重。
贺子裕转身看向南边郊野,好像就看见跋涉脚印带着血痕与风尘,踩出条崎岖路。
难怪太傅问他夺权究竟是为争皇权,还是为百姓。
“公子,这就是今日老朽为你出题,”太傅敛袖道,“此题不考史政,只问公子,要如何作答?”
贺子裕对上太傅眼,那目光慈祥,他嘴唇翕动着,最终开口道:“……重新搭棚,施粥赠衣,妥善安置灾民。追本溯源,调查赈灾力度。”
“这里是……”
贺子裕犹疑走近,近,就能闻到从这里传出难闻气息,像是汗臭味夹杂着排泄呕吐物味道,淡淡地令人作呕。他眉头微皱,停住脚步。
“公子。”郑庭芝走上前来。
“这里是何处?”
“京兆尹下令圈画,安置流民地方。”
,应该是要出东城门。”
“陛下第次出宫,对于这些倒是清楚。”
“朕出来之前,记京城街坊地图。”
“喔?”太傅闻言倒是有些好奇,“陛下就用在御书房中那炷香不到时间?”
“是。”
“好。”
“吏部,大理寺,御史台,定然要将这事查个清楚,”贺子裕看向灾民,缓缓握紧拳头道,“江南水患之事已经过几月,为何会拖到现在?”
“今日摄政王召御史与吏部*员于大理寺,想必如今已经开始查,”太傅悠悠道。
不远处粥棚下,有孩童高热不退,止不住啼哭着,哭很久哭哑嗓子,那声音令人心揪。
“公子不觉得奇怪吗?”太傅怜悯看着,又问贺子裕道。
“什流民?”贺子裕愣。
“初春江南水患,治理不力,路北上乞讨流民,还有就是上个月闵州蝗灾,从闵州来部分百姓,”郑庭芝看起来有些疲乏,他放下卷起袖子,朝贺子裕作揖行礼,“活着都在这。”
贺子裕瞬哑然,心中惶惶,不知是否是因郑庭芝那后半句。
流民们吃完稀粥,三三两两从溪畔洗碗回来,看向衣着华贵贺子裕,同样目光愣,他顿感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贺子裕看向太傅,就知道他带自己来这里原因。·
他笑笑,又没再说话。
直到马车驶出城,到城郊处,太傅才请贺子裕下马车来。
贺子裕跳下马车,掸掸身上灰,就看见大抵是破败城隍庙样地方,四围支着些帐篷,说是帐篷,大概只是树干树枝挂起破布,好有地方遮风挡雨,不是很大却挨满人。
远处破庙外,人还要多。
那些人穿得都是脏污打着补丁粗步衣裳,三两围着,有孩童有老人,恹恹没有太多生机,旁边有个粥棚,像是刚施粥完,郑庭芝正卷着袖子在其中忙活,看见贺子裕来下意识要行礼,随即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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