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见祀手劲松。
贺子裕才得几分喘息,对上秦见祀目光,冲他咧嘴笑道:“皇叔有所不知,朕今日来此并非走密道,是坐太傅马车而来。此刻楚非就在门外,等着朕出去。”
“陛下,当
“皇叔不爱听?”贺子裕闷吟声,仰起脖颈。
“忧心灾民是好事,但陛下,未免太高估自己。”
贺子裕搭上秦见祀手,对上他视线勉强从容笑道,“明天朕就下令妥善处置城外灾民,江南水患事情,朕就任皇叔在其中大做文章,只是以后,朕绝不允许这样事再次发生。”
“否则就算朕只有点能力……也要把皇叔局,破坏殆尽。”
那双杏眼倒是难得透露出几分倔强,完全卸下伏低做小姿态,好像雏鹰争着要与雄鹰相抗衡般。
贺子裕嘲讽般地看着水中垂手倒影,正是因为他手中没权,叫摄政大权旁落,才会致使朝廷党争难平,波及无辜百姓。
他本不是帝王,但他坐在这个位置上,便要担起这个责任。
从前便因为两党之间倾轧胜负,使得朝廷政策发生改变,左相党上位时,官府提高对于农民土地税收,而秦见祀掌权后,又改向商人征收重税。
财政再改变,莫说百姓苦不堪言,户部那边更是捉襟见肘。
这些都是太傅每日授课时与他讲,原来去年与北边狄部战事败,就是因为国库空虚。
为人之利益,致使百姓受冻饿死,池边锦鲤四处游荡,贺子裕抬眼直视着,即使秦见祀才干卓越,于政务上功绩无人能比,但这功绩终究抵不过条条人命。
权臣手底下不可能是干净,贺子裕清楚地知晓这点,但他不允许。
秦见祀笑意瞬淡去。
“陛下说不允?”
“是。”
·
“好,”秦见祀沉默许久,最终字词吐出话来,“陛下,好胆色。”
那只攥着肩膀手点点收拢,贺子裕痛得面色发白,只觉那大掌像鹰爪般,要把他肩胛揉碎,边暗骂这厮报复心实在极强。
水榭外,不失时机地传来楚非声音。
“公子,天色晚,还不回去吗?”
最后害得郡主北上千里和亲。
“朕只恨自己不能稳坐在这皇位上,爱臣太亲,必危其身,人臣太贵,必易主位……”贺子裕缓缓吐出声,看着秦见祀目光变得越来越冷。
他凑近低语道,“秦见祀,你说朕是你禁脔,这话也错,朕不过是你手中盾,叫你挟天子以令诸侯。”
酒意散,砰然间贺子裕被抵上柱子,撞得身子震,秦见祀攥着他肩膀,攥得也很痛。
秦见祀心头怒意夹杂着,不知是因那句手中盾,还是贺子裕要插手他布下棋局。“陛下说话,越发放肆。”
“陛下是依何说出这句话,”秦见祀松手,淡淡嗤笑道,“是觉得如今太傅能让你有所倚靠,还是觉得本王对你太过放纵?”
“放纵?”贺子裕垂下眉头,神情几分悲凉地哂笑道,“原来这便是放纵……还记得在昨日,朕说自己是何不食rm昏君,皇叔对朕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从前十三任帝王皆都有过错。”
“如何?”
“这话原是错,因为朕祖祖辈辈从未如朕般,窝囊且废物。”
秦见祀闻言,缓缓攥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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