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如何对得起他。”贺子裕终归只能半身飘荡着,懊丧地低脖颈。
“待到明日法典结束后,臣就不会再困着陛下。”
“可那时,也就没有挽回余地。”
殿宇在黑暗中显得空荡阴森,只有廊道上灯笼晃悠带着零星微光,秦见祀叹口气,最终也抬起手来,人魂隔着纸窗,在光暗交界线上轻轻触碰。
看不见波纹圈圈荡漾开去,贺子裕微怔。
许久之后,小皇帝最终平静地对上秦见祀目光。
“朕答应你。”
·
天色完全昏暗下来。
贺子裕被关在殿中,四围贴着符箓,他出不去。
秦见祀面色仍旧淡漠。“你心中也明白,倘若将出事是他,今时今日王朝已经禁不起点打击。”
小皇帝仍旧站在那。
“可这切,本该都是朕。”
郑庭芝本该是他伴读,太傅本该是他老师,宫中禁卫军都该听他号令,朝中重臣都该向他跪拜。
小皇帝从未对此流露出点不甘,可是他看着曾经切逐渐将他遗忘,看着厌他不成器臣子却个个忠心跟随着野鬼,他像是个可怜失败者,原来这世间根本无人对他在乎。
“这算是什法子!”贺子裕急,难怪他这几日总觉得小皇帝反常,却又说不出不对劲。他飞到小皇帝面前,“你见到林容儿?”
“嗯。”
“那这身体你快——”
“抱歉,”小皇帝看着他,“身体暂时不能还给你。”
贺子裕僵住,缓缓扭头看向秦见祀,后者面上仍然没有过多神情。
“陛下喜欢与臣这般
他知道秦见祀就立在殿门外,灯笼散着光朦胧将影子投映在纸窗上,他抬手隔着那层纸摸上秦见祀身影。
“秦见祀,你威胁他?”
“算是吧。”
“他不应当替赴死,已经拿走他切,”贺子裕垂眸,许多事尽管小皇帝没说,但是他都知道,他掌心贴上纸窗,话中带恳求意思,“朕知你素来是狠厉性子,但这次,能不能……”
“不能。”
可他也不能恨野鬼,因为野鬼能做到他想要却做不到切,君临天下,长治久安,那是他身为个帝王内心最深处渴望,他不得不承认野鬼做得比他要好。
“陛下,臣在最后如此称呼你次,”秦见祀站起身来,“你是君王,选择在你。”
小皇帝转过头,看那秋风飒沓,看庭中落叶在光下肆意飞舞,熹微光洒在他身上,没有留下点影子。
他是君王,君王生来就不是为享受荣华,他碌碌安逸十年,或许冥冥注定,他总要履行君王职责,在最后最后尽自己所能去守住这个衰微王朝,才能选择安然离开。
即便这里依旧有他留恋人事。
秦见祀知道贺子裕未必愿意这样做,所以见林容儿是为却小皇帝夙愿,二是借此,让贺子裕心甘情愿地离体。旦魂魄离体,即便贺子裕想反对也无从下手。
·
那日他拿玉珏回到王府,收敛周身气势,让小皇帝出来。
“你作为武朝皇帝,登基近十年却毫无建树,”秦见祀坐在位子上,把玩着手中玉珏,嗓音淡淡道,“临走前,如果能为这个王朝做些什,总该要去试试。”
“秦见祀,你对朕还真是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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