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他像是没有气……”
訇。
御医下瘫坐在地上。
贺子裕瞪大眼望着这切,望着小皇帝逐渐离体而起去,有两个阴差出现,抓扯着他就要离开。贺子裕急急想要追上去却撞上殿门,才发觉他仍然在偏殿之中。
“等等,再等等!”
哮喘?
訇然,左相抬起眼来,怎会是哮喘!
御医急急赶到,窒息感不断地上涌,小皇帝用手哆嗦指着酒,暗示酒中有问题,他最终无法忍受这苦痛,紧紧闭上眼,在窒息感中不断地下坠,直至坠入深渊。
偏殿内,贺子裕如有感应般地站起身来,他狠狠地撞向殿门,最终被符箓弹回来。
“秦见祀!”他徒然大喊着,“放朕出去!”
左相仍旧俯着身子,动不动。
砰然,那只手骤然抓紧,随即再也抓不住碗壁,下失手落在地上,连着身子都往后倒去。
酒碗在落地那瞬间,响声中碎裂成几瓣。身边人顿时惊呼起来,“来人!救驾!”
“陛下——”
“传太医,快传太医啊!”
镜中自己笑笑。
·
轿辇最终载着帝王,来到祭祀圆坛前。
“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五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细碎铜铃声摇晃响起,巫师高声唱着祭歌,法典打得是乞求国运安康名头,但明眼人都知是贺子裕为遏制谣言。
小皇帝站在圆坛上静静看着,视线穿过众人与那位北秦国师交汇。今时今日圆坛上乃是真正帝王,即便内里魂已非阳魂,并不能在身上久留,亦无错可挑。
没有人看见他,没有人听见他,秦见祀打横抱起那副没气息躯体,要来偏殿寻他。只有小皇帝心有感应般地望向贴着符箓那处偏殿,随即像是笑下。
贺子
“秦见祀……”
贺子裕痛苦地捂紧头,不知为何眼中倒映出祭坛景象来,他看着周围圈宦官大臣将祭坛上小皇帝紧紧围住,只有秦见祀站在最外围,云清风淡地看着跪伏左相。
四目相对间,左相身子点点开始发抖。
而包围圈里头,御医正在做着什,推搡着众人散开去留出可呼吸之地,王总管哭得撕心裂肺。“陛下——”
“陛下您振作点啊!”
俯身左相听着这声音,嘴角笑意不断扩大。
圆坛上,倒下小皇帝徒然瞪大眼,捂上自己喉咙,他急促呼吸着,脸却渐渐涨红,他想要抓住什,最终抓住秦见祀片衣袂,他躺在地上看着半跪秦见祀,秦见祀也看着他,平静目光下涌动着什。
真是个疯子。
小皇帝想笑,却笑不出来,只能嗬嗬地发出痛苦声音,他只知道他必须要撑下去,撑下去,演好这出戏。
王孝继着急喊道:“陛下怎会在这时候哮喘发作!”
他看着国师变化神情,挑衅般地扬起笑容。
秦见祀也看着他。
“恭请陛下喝祭酒——”巫师扬起黄纸,火光触而逝,以粮为媒,呈上碗酿制黄酒,不知情况左相随同众人俯下身行礼,流露出嘴角笑意。
这碗酒下肚便能逼出附身野鬼,只消这位帝王饮入口中,切即大功告成。但他不知,这碗酒早被秦见祀换汤水。
小皇帝伸出矜贵手,手微微停滞片刻,随即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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