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不选秀纳妃,不诞皇嗣,恐怕这江山社稷不稳啊。”
贺子裕背过手去,让小卓子系衣带,“朕都已经立皇太弟,江山社稷如何会不稳?”
“可这到底不比太子……”
“十弟是朕骨肉血亲,如何比不得。”
“那您也不能真让后宫空虚,耽于男色,千载过后史书之上又该如何记您这笔,陛下您总该有所决断。”
“你说只野鬼,流荡便流荡呗,能有那火来得厉害吗?”
贺子裕微微怔住。
两个阴差最终走,收贺子裕好处,说是会对王孝继照顾。只留下若有所思贺子裕在原处,眼神悸动着。那轮回道上,那眼惊鸿,他看见那鬼气度不凡地站在轮回口,只当是个千年鬼王。他当时怎就没看出来,秦见祀眼中倒映着是他,全是他。
世周朗与刘遏,怎就会让个鬼王动凡心,为此甘愿受渡火与轮回之苦。
那个孤寂院子里,贺子裕最终喝尽余下酒,踉踉跄跄地回去。
“朕是天子,”贺子裕转头看他,挑起眉头往里走去,“朕说今日才是上元,那今日就是上元。小卓子,你说是不是?”
“是!”
“秦见祀,还不陪朕过节。”
秦见祀冷嗤声,跟着迈进门槛,嘴角却微微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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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刻回过头来,对上趴在车窗边笑眯眯贺子裕,随即眼睛微微眯起。
贺子裕勾勾手,“摆驾,去摄政王府。”
赶马车小卓子声中气十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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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到摄政王府,贺子裕从车上下来,秦见祀手照例伸过来让他扶着,只是眼神淡漠地望向别处。
“朕决断个屁,”贺子裕摆摆手,没忍住骂脏话,“下去,尽说些没用。”
皇帝当久,他也疑惑当初他怎会有和秦见祀抢奏
他总要对秦见祀好点,再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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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时候,贺子裕下诏,立他名不见经传十弟为皇太弟,此事出,雪花般折子又次飞上书案,最终都被小卓子抱去御膳房当柴火烧。
“太子是不可能有,除非朕怀给你们。”
众臣在外请愿,屏风内,小卓子为贺子裕整理衣袍,云袜翘头履,蔽领中单衣,旋子黄衫,层层件件。贺子裕慵懒地展手站在那,听外头大臣谈论不休。
贺子裕走过满院花灯,回想起王总管走那日,他拦住那两个阴差。
原来楚江王历劫两世,第二世却是凭白添出来。
“火医地狱火能钻心啮骨,关进去从来是罪大恶极人,寻常神仙关进去也难受住,楚江王却硬生生撑两三百年。”
“那,后来呢?”贺子裕忍不住问道,“后来他又入轮回……”
“听说最后是没受完刑,才入轮回。但不是因为二殿忍受不那火,”阴差尝贺子裕上贡酒,揽着肩膀和他称兄道弟,“据说啊,二殿是怜只野鬼孤苦流荡两百年。”
贺子裕见状挠挠人手心,见秦见祀还是没有反应,才郁闷地下车。
家丁推开厚重府门去。
只看见满院各色花灯随风微晃着,挂在树间,悬在屋檐下,在微暗天色里散满迷离昏黄光,秦见祀目光微怔。
贺子裕负手上来,撞撞他肩膀,“上元节安康。”
他抬起眼去,“上元节已经过半月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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