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她额间有些冒出汗来。
沉沉压势逼近,她怎知这位主是什用意,她身为受权于君绣使,本职是保护君王、监察百官暗卫,今日领命去到南燕皇子身边,还以为是圣人对这位承恩侯存防备之心。
如今怎隐约有吃醋之意。
而大殿之上,那位年轻且冷厉帝王停住手中笔。
“……今日情况便是如此,”空青简要汇报完毕,伏下身子行礼,“承恩侯到底是南燕人,边关连年征战,宫中仆婢多有父兄上战场,去不返,陛下若不出面,恐怕他们在吃穿用度上会克扣侯爷。”
桌案前,烛火跳动,赵琨虽然看着手中奏折,但多少有些心不在此。许久后,他淡淡出声。
“长英殿门窗可修补好?”
“只搬物什,不曾动过门窗,但奴婢看房梁瓦片恐怕也有年久失修之嫌,如果不遣营缮司人来——”
但后来他与赵琨断关系,赵琨,应当不会再守那为难人约定吧。
“侯爷要是半夜口渴或是哪里不舒服,尽管喊奴婢。奴婢们都在屏风外睡着。”屏风外,空青小声道。
韩桃低低嗯声,将棉被往身上扯扯,片刻后才躺下来。
他才躺下,就能闻到从被褥上传来淡淡霉味,只能不适地闭上眼,又将被子拉低些。
呼吸浅浅在枕间轮转着,好在有月光朦胧地照在窗台前,殿中还烧着淡淡暖意。好像这多年他重新又有归处般,而且是离赵琨如此之近归处,不再远隔万水千山。
韩桃慢慢走上台阶,看向殿内烛台上跳动烛火。耳房门窗是漏风,即便和衣而睡恐怕也受冷,他想会儿,看向他们。“多扯张褥子,今夜与孤同睡殿中吧。”
“侯爷,这恐怕于礼不合——”
“于礼不合事,孤做多。”
韩桃踏进门槛,往里走去,几人面面相觑,只得跟上来。
·
“他既知道自己出不宫,见不营缮司,为何不来寻寡人。”
“啊?”空青愣。
“才跟不过日,就为新主子求到寡人面前来,”赵琨随手将奏折丢在案几旁,站起身来,“他可知你如此忠心?”
空青慌忙低下头。“奴婢不敢。”
“不过是留你在殿中同睡,你便对他感恩戴德。”赵琨冷嗤声,走下阶来,“寡人派你在他身边,到底有什用处?”
韩桃躺在床榻上,渐渐放松过去。
屏风外,空青起身来,四顾见几人都已睡熟,最终蹑手蹑脚地披上衣衫出主殿。
·
“陛下。”
她最终穿过宫道,路来到勤政殿前。“禀陛下,承恩侯已睡下。”
夜渐渐深。
长英殿在热闹日之后终于寂静下来,空青在看眼炉子里剩余炭火后,吹灭桌上蜡烛,四围就下暗下来。
屏风内,韩桃坐在床边,望向窗边洒进来月光,忽然想到赵琨,不知道赵琨此时是在做什,如今成帝王身,当是要临幸妃嫔。
想到此处,韩桃眼神黯,虽然身子很累,却没有什睡意。
当年他哄赵琨说,若是得他身子,便不能再与旁人行床笫之欢,因此赵琨到教引婢女教他那事年纪后,直没有收暖房丫鬟。南燕宫中因此还传过这位质子不举闲话,却不知始作俑者是韩桃。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