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现如今,韩桃抬起手,重新将婚服拿起来
外头绣使抬着嫁妆,还在环城游行,韩桃不知怎,想起他当初入都城光景,三月春寒料峭,囚车车轱辘吱呀转着。
他在二叔药庐里,缠绵病榻时候,也曾梦到过这样场景,大片红,锣鼓喧天。
这年晃而过,恍若梦般。
他叫乐容先出去,慢慢站起身来,忽而撑手在妆奁前咳嗽着,他手捂着嘴,咳得越发厉害,直至猛咳出口血来。
血顺着指缝漏下,咸津津铁锈味在唇间散开。
不少人还在家中吃年夜饭,听到这动静纷纷打开门来看是何事,眼见着夜空被烟花炸得发亮,无不被这样大手笔惊到。
“这究竟是哪家在婚娶……”
“想必那主人家非富即贵,倒叫们沾喜气。”
“捡铜板咯,捡铜板咯——”孩童们追逐嬉戏着,跑过街头。
·
年三十时候,按照北齐习俗,百姓都会放孔明灯祈福。今年赵琨破例准许宫中也放上回,于是宫内宫外,鞭炮声噼啪响着,从晚间就开始热闹起来。
街头舞着鱼龙,孩童们奔来跑去,铜板落在瓷碗中叮叮当当,到处都弥散着烟火气息。
赵琨对韩桃说,要兑现之前在南郡时诺言,韩桃起初不知道是何意,但在看到赵琨为他准备衣物之后就明白。
值守侍卫们兢兢业业地把守着宫门,却不知道帝王早就不在宫中,而此刻街上锣鼓喧天好番热闹,远远望去,长长条街上都是抬着红箱人,环着城敲锣打鼓地走。
路过围观百姓们议论纷纷。
韩桃瞳孔微微缩,忙掏出帕子来,将手中血迹认真擦掉。
“毒解,你也不必再担心。”在南郡告别时,婆婆对他说道,“但你身体底子毁在这五年里,是改变不,这几日奔波操劳太多,回去以后还是要好好将养。”
“于寿命有碍吗?”
“你想要活几年?”婆婆说,“能活,不过身体差些罢。”
韩桃垂下眼来。“那您别告诉他。”
而此刻城东处宅院里,此刻乐容推开窗子看这盛景,也不禁托腮赞叹声,她转过头来看坐在屏风边韩桃,眼中闪过羡慕神情。
“哥哥说不想太过张扬,还真以为陛下要暗中操办,没想到还是整出这大阵仗。”
她收到喜帖后就从草原赶过来。这些时日她被赫连异带着,整日骑马射箭地玩闹,连同性子都活泼不少,赫连异姐妹们都劝她去脸上疤痕,于是她便用二叔药,现如今脸也好。
“哥哥还不戴头冠吗?”
韩桃望向窗外火树银花,轻轻道:“……再等会儿。”
“奇哉,这是哪户人家,竟然还有在年三十夜里成婚?”
“这怎没有新郎骑在马上,也没有轿子载着新娘啊?”有好事者站高处打量,“但是这排场确实大,称得上是十里红妆吧。”
“今夜家公子成婚,愿全城百姓共沾喜气,”为首之人骑在马上,抱拳高喊道,“在此洒些铜板,讨个好彩头咯——”
红袋子装着铜钱大把大把地洒下,百姓们皆叫喊着伸手来接,下城中都喧嚣起来。
下刻鞭炮噼啪响起,连着城中四处地方都放起烟花,仿佛是商量好般,齐齐闹出大动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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