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川兀自不觉,只坐直些,给祁聿念几条他很喜欢留言。
“这个人说:‘大川视频在快节奏当下,让人看得心情宁静,重新去感受生活本来味道。’不过生活本来是啥味道?咋不知道?”
“还有这个:‘也是工地上,大川兄弟拍得很真实,日子过得倒是比讲究多。看你视频,明天也不打算吃泡面,买点菜,自己做顿好奖励自己!’哈哈,想不到,还能让人多吃饭!”
“这段话也觉得说好好:‘真实生活无论在哪里,其实都充斥着重复和枯燥。有人羡慕在山里种田,有人羡慕在城市里当白领。每种生活方式最终都会回归平凡,但就像罗曼罗兰说,真正英雄主义,是在认清生活真相后依旧热爱生活!’哇塞……这也太会说。”
郑海川又将最后那段留言咂摸两遍,不禁感慨。
郑海川记得在乡下时见过种树。如果有人用刀用斧划开树干,白色树芯里就会溢出种半透明胶质,用来自己黏合树身裂开部位。隔段时间再去看那棵树,枝叶依旧繁密,受伤地方也看不见痕迹。
人比树脆弱多,郑海川却觉得,自己比那颗树幸运。虽然自己治不好自己,但他有律医生呀!律医生就像这世上最好最好药,有他,什大伤小病,都不用怕。
“律医生,给你说。”
郑海川忽然想到件开心事,兴致勃勃地开口,“视频账号,粉丝竟然有十多万!”
“每条视频下面都多好多留言,而且,而且还收到不少打赏哩!”
昏暗病房内,聚光床头灯将亮色光晕投射在片健壮而赤裸背脊上。
郑海川背对着祁聿,双腿盘坐在床上,只能透过墙上倒影看见身后人此刻对他动作。
“皮外伤应该都好差不多吧?”
已经复工三四天郑海川,此刻说实话有点紧张。他生怕律医生看完伤口又给他下道限足令,让他在家继续待。
祁聿手打开药酒,手用镊子捏着棉花蘸湿往郑海川伤口上涂,嘴里凉凉道。
其实他看这些话,虽然能读懂写大概是啥意思,可其实内心还是有些懵懵懂懂。但这不妨碍他觉得这些说得好,于是郑海川边给这些粉丝点关注,边有些害
郑海川低头打开手机,给祁聿看,“你瞧,个、十、百、千、万!这粉丝数量马上都要赶上桂老板,哈哈!”
郑海川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夕之间收获那多人关注,他现在都还感觉有些不真实。
“坐稳,别乱动。”
祁聿瞥眼郑海川手机界面,就伸手按住他肩。
这个人裸着上身杵在他面前,本来就看得他控制心力,现如今还动来动去,是生怕他忍得住还是怎样?
“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
郑海川被后背上冰凉刺激得哆嗦,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你。”
“那就闭嘴。”祁聿继续上药。
旁医用托盘里,散落着刚才拆下敷料和缝合线。郑海川此时干坐着没事干,便抬起手去看自己胳膊上已经愈合那条伤疤。
长长条,几天前还是血流不止狰狞创口,如今已经被新生,粉红色嫩肉所覆盖,像闭合树枝样扭成道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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