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律医生话,没被律医生亲过,就不用在这发愁和胡思乱想。
外面天光渐亮,在迷迷糊糊终于陷入沉睡之前,郑海川脑中只有个念头——
律医生,到底让他……考虑什啊?
律医生……怎会喜欢男人呢?他昨儿还在护士台听说,好多漂亮小护士喜欢律医生!
就算……就算退万步说……律医生真想和男人相好。
但那也不可能会看上他吧?
他、他个钢筋工,个要学历没学历,要长相没长相,要钱也没钱男……律医生凭啥会看得上他啊?
疯吗?
郑海川读书时从来不觉得自己记性好,但今天晚上祁聿举动此时却无比清晰地在他脑海里直滚动。
律医生单手抱着小禾苗朝他走来样子,律医生似笑非笑地让他脱衣服样子,律医生垂眸认真给他上药样子,律医生挑着眉问他救命之恩该怎报样子。
救命之恩……该以身相许?
郑海川脑子里不知怎就蹦出这个词来。
在当时听来明明是正儿八经对话,郑海川不知道自己怎现在回味起来竟然就变个味道。
于团浆糊中。
直到他抱着熟睡小禾苗回到家,躺在自家硬邦邦木板床上时,他还在想——律医生,是和他亲嘴儿吧?
不是不小心碰着,是特地嘴对嘴亲那种。
郑海川不知道律医生为什会对他做这种事。又或者说,他心里隐隐有丢丢朦朦胧胧猜想,但却不敢往那去细琢磨。
第二天还要上工,郑海川试图闭上眼睡觉。
律医生不可能疯,那就是他疯。
郑海川努力摆头,试图讲自己荒谬到离谱想法给晃出脑外。他动作有些大,将身旁酣睡小不点都吵到,哼哼唧唧地翻个身。
郑海川连忙停自己傻兮兮小动作,伸手轻轻去拍小侄儿背,让小家伙继续安眠。
他边拍哄,心里边羡慕起刚四岁小侄儿来。
要是他跟小禾苗样,也在病房里睡着就好。
他脸陡然间热透。
以前打发时间所看那些电视剧中恋爱情节个个挡不住似往外蹦,只不过那些男主角脸都被他不清醒脑子稀里糊涂换成律医生样子,郑海川连忙猛地摇头,想要将自己脑子里进水晃出去。
他和律医生,明明、明明是好朋友来着!
定是他想错。
定是律医生不小心误碰他。
黑暗里,眼睛不能视物,其他感官放大到令人无法忽视地步。
郑海川恍惚间又像是回到那个安静病房中被微凉手掌捂住双眼。他只能凭借五感和胡思乱想,来描绘自己看不到外界情景。
他脑海中莫名其妙地窜出不久之前在派出所里曾经看到幕——个小男生被另外个男孩抱着啃,两个人黏黏腻腻,好似要搂化成个人似。
郑海川不知不觉就把其中个男孩脸代换成祁聿,而他仿佛就是被律医生抱着啃那个。
今晚在病房中情景似乎从另种角度在他面前延展开,郑海川感觉自己嘴唇上好像还残留着抹沁凉,带着冷冽松针气息,扎得人晕晕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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