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后来呢?”成子俊已经自觉从锅炉里舀把卤花生,摆在桌子中央,满脸八卦:“是不是伟明叔你负荆请罪,给吕老师买新书,然后两个人就……?”
“想什呢!”
桂伟明剥开花生抛进嘴里,又拿花生壳砸向脸贼笑成子俊:“跟他那时候根本就不熟。”
旁祁聿倒没出声,直安安静静听着。他知道桂老板说是真。
而他目光,也随着桂伟明刚才方向,时不时朝着对面老楼楼上望去。
“别急。”
他将茶几上水果盘端过,塞到郑海川手中,“先听讲个故事吧。”
吕君自己也拿个,轻咬口,然后望着窗外黑漆漆天,慢慢说道,“十几年前,个年轻人从另个城市来到这里打工……”
*
“你们吕老师,年轻时候可俊。”
过来,知道人还在为糊口而努力时候,是舍不得买这些好东西吃。
而郑海川此时看向那堆蔬果眼神,既像宝贝疙瘩,又想烫手山芋,复杂得不得。
吕君转瞬便猜到这些水果来历。
同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也曾经经历过这样心境,吕君忽然就明白为什郑海川今天看起来那不样——
那是身无长物人忽然拥有不敢想东西,害怕失去惶恐不安。
年轻时候吕君,模样清秀,虽然是个在流水产线上工人,但他天生好像就和其他工人不样。别人在抽烟打牌,他在看书听磁带,别人下班泡吧玩乐,他下班就所在宿舍床上写东西。
很多同事背地里都说他孤傲清高,吕君权当做没听见,只自顾自地做着自己喜欢事。
他知道自己和别人不样。虽然都出身贫寒,都在干无聊工活,但吕君就是知道,自己和别人不样。他有理想,有热爱,他觉得自己终有朝日他实现自己梦。
年少文人梦中,除热爱事业,当然也缺不风花雪月爱情。吕君直期待着份独无二爱,最好是热烈又奋不顾身,就像书中写得那样轰轰烈烈。
好巧不巧,吕君
“斯斯文文,干干净净,成天都抱着书在读,看就是个文化人。”
“那时候刚接手这铺子,阿嫲做饭菜定价都便宜,每天接待也净都是些打工。你们吕老师偶尔也会和工友在这楼下搓顿。”
桂家食铺里,桂伟明又仰头喝口啤酒,目光透过卷帘门缝隙朝街对面居民楼望去。
“还是第次见人吃个饭还抱着书在啃。有回上菜动作大点,把油点子溅在他本书封皮上,还被他瞪好几眼。”
桂伟明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趣,挡在络腮胡下嘴咧开笑。
是无人在意人忽然被捧在手心,以为自己还在梦中自怀疑。
是从没有得到过爱人忽然被爱淹没,想要沉溺却又不敢沉溺矛盾与纠结。
郑海川磕磕绊绊地跟吕老师讲起桌上这盘水果来历,当然也就提到他和祁聿相处与对话,以及祁聿最后生气离开。
郑海川有些不知所措地扒住吕君手:“吕老师,是不是说错话?去跟律医生道歉,以后都不提钱,你说他会原谅吗?”
吕君看着把慌张和在意都摆在脸上青年,轻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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