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医生,你说过……人得靠自己,从老天手里抢人。”
出来得匆忙,郑海川腰间还拴着没来得及摘下围裙。他赶来医院路上直很焦虑担心,可当亲眼目送小禾苗被推进手术室,他整个人状态却渐渐变得平和许多。
大哥其实说得对,人这辈子有时候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小禾苗从生下来就在吃苦。他长这大,全是凭自己扛过来。本来以为在这能让他好过点……”
郑海川看向男人金丝眼镜后沉静眼眸,自己心也似乎跟着变稳。
“做、做微创。”
郑海川没有犹豫太久,就对已经换上白大褂带上口罩男人说出决定。
在查出小禾苗病之后,郑海川就和自家大哥通气,毕竟对方才是孩子爹。郑家大哥比纠结郑海川豁达多,告诉弟弟说,既然有更好方式出现,那就试试。
他自己受伤瘸腿躺在床上大半年,知道骨头坏会有多痛苦。如果能有不用换骨头方式把孩子治好,他当然是愿意。更何况……家里也没这个经济条件做什大手术。
郑家大哥心想,就看儿子命吧。谁叫小禾苗出生在他家里呢?
有祁广志喇叭和四轮车开道,祁聿和郑海川带着郑嘉禾路直接抵达医院。
他在路上已经和主任邱国良联系过,邱主任目前在国外出差开会,直接吩咐祁聿全权负责微创项目组临床试验工作。
祁聿虽然在电话中应下,但当拿着郑嘉禾最新片子和值班医师会诊完之后,心中还是升起抹少见犹疑——
他真该让小家伙做试验患者吗?
常规换骨植骨手术已经很成熟,手术费用他也能替郑海川承担。而新微创方式尽管经过多轮评估、模拟与验证,但在人体上试验次数也屈指可数,于他们院开展更是首例。
他没有多说什给祁聿压力话,只轻轻拽男人手腕下,带着自己没有察觉信任与依赖,对祁聿道,“现在也没法努力,插不上手……只能辛苦你帮努力把,把小禾苗从老天那拽回来。”
医生这个职业似乎天生就承载着病人和家属所有希望与怨怼。
穷人家孩子从生下来就少有选择机会。
老天爷指路,能走多远,就靠自己韧劲。
而对于郑海川,他虽然纠结,但最终做决断却比自家大哥更为单纯。
——他只是单纯地相信祁聿。
相信祁聿医术,相信祁聿人品,相信祁聿会尽全力救治好他们禾苗儿。
事实上在六院里,除祁聿熟悉这套微创手术操作流程外,也仅有几名年轻骨干医生接受相关培训,其余跟进人员大多是在读医学生。因此跟传统手术比起来,这项微创虽然看似简单,手术中风险并不比其他高难度手术小。
因为什都是新,没有可以借鉴学习方向,这时候更考验医生本身心态和能力。
祁聿在上手术台前,将这些考量全都跟守在医院走廊里郑海川说清楚。
此时此刻他们不是恋人,而是医生和患者家属。
个靠手术刀与生命赛跑,个有心无力只能被动等待。他们地位平等而又不平等,因此在开始手术前医生有责任将所有风险都告知,而病人家属也有权利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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