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祁广志扯扯嘴角,“那孩子从小就早熟,自己有主意得很。那些年对于他们娘俩关心确实太少,他不喜欢也情有可原。”
“后来呢?”
“后来葬礼结束之后他就又飞出国,前两年才回来。”祁广志从兜里掏出支烟想抽,又因为场合不合适而只能捏在手里,“当时为逼他承认错误……断他钱,也不知道他那几年怎过过来。”
郑海川才知道这事,有些不忿地瞪向祁广志:“他那时候还是学生?您那有钱!”光他们那栋老楼房租,每个月都能收入六位数吧!
“是啊……那有钱。”祁广志垂下头,花白头发显出他如今年龄沧桑,“以前直觉得钱能带来快乐,
郑海川又拿起手机,想说要不大哥别折腾来,他在这儿守着就行,等结果出来就通知他们。可这时候他身旁坐下来人。
“让他们来吧。这种事……不自己守着看着,是不会安心。”那人对他劝道。
“啊,祁叔。”郑海川侧过头去,发现是刚才路超车送他们到医院来房东祁广志。到医院后祁聿就带着他先步抱小禾苗上楼做检查,把老者忘在身后。
“当年聿仔他妈抢救时候,也让他别回来,坐飞机要整天……但他还是飞回来。”
祁广志盯着“手术中”那亮晃晃三个字,有些出神,“阿凤,抢救四个多小时……还是没抢就回来,”他继续说着,“等聿仔回来时候,连他阿妈最后面也没见着。”
只要换上那身洁白衣服,他们似乎就从个人变成不能犯错神,旦结果稍有不如意,他们就要承受来自患者家属和社会各界质疑与否定。
祁聿上手术台前听过太多哭喊和要求,见过太多人找他要许诺和保证,可从来没有听到人只跟他说——帮努力把。
郑海川没有找他要任何许诺,两个人只是在充斥着消毒水气味走廊上匆匆对视眼,祁聿便在护士催促中走向无菌室。
他只给郑海川留下个“嗯”。
但里面却藏着祁聿作为医者全部信念与承诺。
郑海川边听边皱起眉。
尽管他已经听祁聿说起过次,但从另个人口中听到这段过往,他仍然对祁聿生出十分心疼。尽管对于祁广志今天开车送他们过来他非常感激,但对于这人给恋人带过伤痛,他也同样感同身受。
祁广志兀自不觉,他似乎只是久未与人说起过这些,此刻絮絮宣泄着内心积攒多年情绪。
“聿仔当着吊唁所有人面跟——跟他亲爹打架。”祁广志自嘲地哂笑声,“当年也挺混账。觉得丢面儿,扬言要和他断绝关系。”
“那……那断吗?”郑海川忍不住追问。
“开无影灯。”
“麻药准备。”
“氩气刀开,设备调试。”
手术室灯“啪”地声亮起,走廊外顿时只剩下郑海川人。他有些茫然地呆坐在旁等候凳上,时间脑子里空空。隔会儿,他才想起来给家里人打电话。
老爹和大哥郑海山收到消息后表示立刻动身赶过来,郑海川懵懵地应,等挂断手机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老爹他们坐火车趟要宿多,来小禾苗早就做完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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