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真撑着头,玉白指尖落在脸颊上,声音里含着笑意,“就是做鬼,也是艳鬼。”
谢离笔尖顿顿,他换张纸,道:“你倒是坦然。”
郗真就笑,“名声贯不好,就是可惜大师兄,身冰清玉洁,毁在手里呀。”
谢离没说话,合上书,去歇中觉。他伤腿,慢慢挪到床边,在郗真审视目光中,亦不觉窘迫仓促。
“师兄,”郗真隔着帷帐看着他,“你伤得很重吗?若是严重,还是要请药长老来看看。”
“救命恩人?”谢离抬起头,缓缓看向郗真。
郗真肩背微微拱起,声音不自觉放高些,“怎,不是你救命恩人吗?”
谢离收回目光,淡淡道:“对你态度好点,就算抵你救命之恩?”
“当然不行!”郗真道,他还没想好要怎利用这个救命之恩,但绝不能浪费在这里。
郗真歪在榻上,将个如意枕放在脑下,问道:“你这个竹榻还是太简陋些,不如屋子里檀木床。”
个花鸟六方茶叶罐。地上铺地毯,铜丝炭盆里添没有烟气银丝炭。谢离书桌上,笔墨纸砚概换新,对黄玉镇纸摆在谢离面前。谢离抬眼,看见郗真拿个插着几支梅花梅瓶,摆放在花几上。
等到屋子里焕然新之后,郗真才好心情走到谢离面前,“怎样,是不是好看多。”
谢离看着各色布置,缓缓道:“世家果然底蕴深厚。”
“这算什,”郗真把个梅花铜丝手炉递给谢离,道:“小时候不爱穿鞋,整个府里,凡所到之处都铺设绫罗,每两个时辰就要换次,日耗费不知几许。”
谢离沾墨,继续写字,道:“如今可还能供你作践绫罗?”
谢离阖着眼,道:“已经找人来看过。”
“哦,”郗真慢慢靠近谢离,“药长老怎说。”
“只是皮外伤,未伤及筋骨,伤口愈合就好。”
郗真盯着床上谢离,“既然如此,师兄怎不去上课呢?”
郗真与他几乎近在咫尺,
“你打算在这里长住?”谢离问道。
“怎会!”郗真道:“放着高床软枕不要,住你这里硬板床破竹榻?”
“那就不必换,”谢离淡淡道:“很喜欢。”
郗真翻身,趴在枕头上看向谢离,忽然道:“这两日都在你这里,你知不知道人家说什?人家说夜里做鬼去。”
“是吗。”谢离神色淡淡,还是平静无波张脸。
那自然是不成,郗家位居蜀中,绵延百年,族中百姓安居乐业,家家富足。即使是面对天子,也不过是听调不听宣。而后战乱频发,天下没有处是桃源,郗家多少受牵连。
燕帝统天下之后,郗家家主就料到此人作风强硬,容不下世家,也不允许郗家游离皇权之外。然而郗家人不入朝,在朝中没有助力,与中原众多世家没法比。也因此,郗家家主不得不把聪颖小儿子送入九嶷山,为家族谋份生路。
郗真哼声,道:“好心好意帮你布置屋子,你还讽刺!”
谢离看都不看他,道:“没让你给布置屋子,而且,是你闯进来。”
郗真眉头皱起,走到谢离身边,“好歹是你救命恩人,你态度能不能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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