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缙看着郗真,“还让逢伯送你?”
郗真顿顿,道:“逢伯年纪大,不必叫他同跑这趟。”
郗缙端详着郗真神色,道:“为何自外头回来之后,你便不愿意见逢伯?”
郗真沉默,郗缙问道:“是逢伯有何不妥?”
“不,”郗真道:“逢伯很好,只是”
郗真愣神,道:“那也没下多久。”
跟九嶷山上雪不样,九嶷山上雪下起来就没个完。
郗真换身窄袖短打,起身去院中练剑。
自外头回家已有半年,秋与冬晃而过。而清明近在眼前,是时候启程去九嶷山交争花令。
院门口走进来个身着玄色团花长袍男人,他比郗真年长,眉眼与郗真相似,通身威严压过他容貌出色,令人不敢轻视。
“是吗?”谢离笑笑,眼眸温柔看着郗真。
“真好凉。”郗真抓住他手,道:“给你暖暖吧。”
他将谢离手包在双手之中,不住呵气摩擦。可是谢离手始终暖不热,指尖冰凉,像块石头。
“谢离,你手怎暖不热”他抬眼看向谢离,话语戛然而止。谢离不知道什时候不笑,双眼睛,静默凝望着他。
“郗真,你这个骗子。”
郗真打个寒颤,从睡梦中醒来。学堂外大雪纷飞,徐夫子还在上头滔滔不绝讲着秦史,屋子火炉子烧旺,很多弟子都在打盹。
郗真刚睡醒,眉眼倦倦,半张脸埋在风毛里,目视前方发呆。
他前面坐着谢离,谢离身形挺拔,白玉簪挽头发,脖颈至肩膀线条流畅。他肩膀宽阔,所以穿衣服很好看,即使是素净弟子服,他穿着也自有种英隽之意。
郗真目光落在他背上,那里衣服上溅上滴墨点——只能是郗真弄上去。
郗真盯着那墨点,半晌,拿起毛笔,小心翼翼就着那墨点画只乌龟。
郗真张张嘴,不知道该怎说。
郗缙锐利目光似乎能透过郗真面容看清他心,郗真避开郗缙目光,只道:“不要叫逢伯,换别人吧。”
良久,郗缙道:“好吧,就依你。”
出发之前,郗真在屋中收拾自己行囊,他所带东西不多,只有七枚争花令。带着这七枚争花
郗真停下动作,拱手道:“父亲。”
郗缙缓步走进来,道:“这早就起来练剑?”
“习惯。”郗真道。
郗缙点点头,“启程去九嶷山行囊已经准备好,你看看可有什缺漏。”
郗真神色淡淡,道:“不必准备那多,只带上争花令就够。”
郗真倏地从床上坐起来,耳边细碎声音渐渐变得清晰,侍女在外间问道:“少主,您起吗?”
郗真捂着眼睛,良久,才呼出口气,“起。”
外间侍女鱼贯而入,伺候郗真穿衣洗漱。
他站在屏风后,看向窗外,道:“外头还在下雪吗?”
“昨晚夜里就停。”侍女道。
他偷偷地笑,前边谢离忽然转过头看他。郗真吓跳,笔掉在砚台边,溅他满身。
他袖子和前襟都沾墨汁,连脸上也溅上几滴。
谢离看着郗真,道:“笨死。”
他拿出帕子,给郗真擦脸。
谢离手指很凉,郗真不自觉蹭蹭他手指,道:“你手好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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