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声,九嶷山拜帖被扔回漆盘上,太子重新看向流水游鱼,派漫不经心之色。
汤致为难道:“若是殿下不愿意话,陛下就替您下帖子。”
太子启唇,声音低沉,“他已经安排好,还问做什。”
汤致不敢吭声,只守在太子身侧。重明太子垂眸,溪水中,有条通体鲜红鲤鱼,正在水中自由自在游动。
郗真入长安之时,已近初夏,天气渐暖,海棠花似胭脂粉白轻软,格外漂亮。他是东宫太子亲自下帖请来长安,八人抬着座撵轿,前后跟着数十个羽林军。
他引着叶太医去偏殿写药方,又吩咐小太监去拿药煎药。
不多会儿,汤致端着散发着苦香味汤药回来,寝殿内找圈,却没见重明太子身影。他想想,又转去后殿。
后殿回廊曲折,建在流水之上,回廊边有怪石嶙峋,细水自石中流出,各色游鱼游曳其中。
重明太子站在廊下,手中拿着个盛鱼食玉碗,修长手指抓把鱼食,撒进潺潺流水之中。远远看着,自然流露出股矜贵散漫。
汤致走上前,将药端上去。
天气才转暖,倏忽场冷雨,将才开梨花杏花打落成泥。倒春寒天气,下子回到冬天,让殿外刚换上春装小太监直哆嗦。
汤致引着太医走进东宫,小太监瞧见,忙肃然正立,道:“汤公公好。”
汤致没工夫搭理他,心给太医引路,道:“昨儿忽下场冷雨,殿下在外头站半晌,晚间就有些不痛快。咱们殿下性子你也知道,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只怕回头传到陛下耳朵里,届时咱们这些伺候,都讨不好。”
汤致同太医进寝殿,瑞兽金炉中燃着袅袅沉水香。外头在下雨,殿内早早便点起灯,沉水香驱散殿里潮湿气,甚至有些过于浓郁。
花梨屏风之后,雕花罗汉榻上,坐着个懒散身影。
撵轿四面垂着轻纱,郗真坐在其中,他身素色长袍,外披黑纱,端正地坐在撵车之中。他容色艳丽,眉眼却透着冷清,只容远观,不容轻亵。
长安百姓早听闻郗真姿容绝色,他入长安那日,众人争相观看,观者如堵,万人空巷。
郗真安置在兴华街处别院,这也是重明太子赏赐地方。
太子淡淡看眼,端起药碗饮而尽。
汤致又端上漱口清水,伺候着太子喝过药,才送上来张黑底洒金拜帖。
“九嶷山选出新嫡传弟子,乃是蜀中郗家少主,这是他们送来拜帖。”汤致将拜帖呈给太子。
太子拿过拜帖,平静幽深目光落在拜帖“郗真”二字上,良久没有说话。
汤致道:“这位郗公子如今正被各大世家争相拜访,陛下意思是,让您也下个帖子,请他入京。”
重明太子穿着玄色描金长袍,衣袍层层叠叠,露出来皮肤冷白。他长相与陛下相似,骨相分明,眉眼幽深。
叶太医不敢抬头直视太子容颜,只伏在地上请安,随后便在边鼓凳上坐下,规规矩矩地给太子请脉。
汤公公在边问道:“叶太医,太子殿下如何?”
叶太医收起脉枕,道:“殿下身体尚好,只是风寒入体,几剂药发散出去,也就好。”
汤致道:“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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