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抬眼,通身矜贵,“个死人罢,便是再怀念也总会过去。”
“过不去!”荆苍道:“你别忘,不仅是郗真师父,也是谢离师父!看着他长大,比你解他!”
荆苍目光如炬,“你若杀郗真,等同杀谢离。便是谢离没有与郗真同赴死,也不过行尸走肉具。”
贵妃沉脸,“可重明是太子,他不能因为个男人毁他父母给他打下
牌位之后走出来个人,瞬间,贵妃又变成那个高贵端庄贵妃。
她拱手,端正地在牌位前拜三拜,随后才站起身,看向来人。
来人是荆苍,或者说,九嶷山前任山主。在郗真拿到争花令成为新任嫡传弟子之前,他叛逃出九嶷山,投入贵妃麾下。也许是为补偿当年作壁上观,也许是不愿意留在九嶷山当座高高在上石像,荆苍恢复本名,变成个杀手——专为贵妃处理见不得光事情。
荆苍看着贵妃,“你想杀郗真。”
“郗真不能留。”贵妃脸上是和谢离如出辙冷酷。
内室里,轻纱掩映,两边檀木架子上,放着数不清蜡烛,蜡油顺着蜡烛流到烛台边,长短不。
上首奉着座牌位,案前供奉着盏长明灯。
贵妃不饰钗环,袭素绸衣,纤长手指拿着蜡烛,根根地将灭掉灯重新点上。
做完这些,她吹灭手中蜡烛,随即走到案前,抽出三支香。贵妃将三支香点燃,仔细地插进香炉里,随后跪坐在蒲团上。
“阿姐,”贵妃道:“陛下前段时间筹措些钱粮,今冬虽寒,然百姓大抵无忧。”
“郗真是郗家少主,更是嫡传弟子,他死,会带来不可估量后果。”荆苍想劝贵妃打消这个想法。
贵妃看眼荆苍,“重明本来就不需要嫡传弟子辅佐。他在九嶷山学艺十几年,就是为不受嫡传弟子掣肘。郗真能做到事情,重明自己也可以做到。至于郗家,是他自己把儿子送到京城来,纵有不测,也是他们该想得到。”
荆苍眉头紧皱,言不发。
贵妃淡淡地看他眼,“知道,你是郗真师父,你舍不得对他下手。可是告诉你,郗真日不死,重明日不安,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毁重明。”
“是太子喜欢郗真,难道郗真死,太子就不喜欢他吗?”
她想想,轻轻笑笑,道:“你选个好皇帝,比父皇,皇兄都要好。”
“重明也接回来,”贵妃道:“他太子之位很稳妥,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他地位。”说着,贵妃神色温和些,“他长得同你很像,举止行事也同你般。唯不好就是性子太冷,与陛下总也不亲近。”
“他还有喜欢人呢。”贵妃垂下眼睛,“本来想着,若是他喜欢上哪家姑娘,必定要亲自为他提亲。这姑娘出身高低不重要,长相脾气也只要重明喜欢就好。”
“可他喜欢上个男子。”贵妃沉默很久,“他长大,管不得,说话总也不听。叫他不要喜欢郗真,可他偏不听,你知道吗?他说他喜欢郗真,情愿为他终生无嗣。”
贵妃眼中多些看不清东西,她凝望着牌位,“阿姐,郗真会毁他,郗真定会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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