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胡说八道,”程涟道:“朝中为着你中毒这件事,闹得天翻地覆,多少人被下狱。人都说,太子殿下冲冠怒,为就是你这位美人。连御史台都攻讦你,说你与东宫不清不楚,
谢离看看郗真,道:“既如此,你们两个便在这儿说话吧,不奉陪。”
他起身,吩咐人多加两个炭盆,又调来金吾卫围在花厅四周。
程涟忙恭送太子殿下离开。谢离神色是贯平静,他自郗真身边擦身过去,郗真眼也不抬,权当没看到。
等太子殿下走,程涟才直起身,打趣郗真道:“小师弟如既往地讨人喜欢呀。”
郗真嗤声,走到边椅子上坐下。
他愣住,“你,大师兄”
谢离也不避讳他,径自在上首坐下,吩咐人奉茶。
“程大人,许久不见。”
程涟面上不知道该摆出什样表情,是惊讶于大师兄新身份,还是惊喜于他死而复生。那瞬间,程涟飞快盘算着要不要借九嶷山旧事和谢离攀攀交情。
“听说有人来找?”
午后出半晌太阳,将积雪化些,到晚间便又冻上。次日清晨,雪还是白花花雪,却点绵软之意都没有,变成扎人冰。
程涟只穿着官袍,也没有件披风斗篷,被冻瑟瑟发抖。他搓搓手掌,往东宫走去。
郗真也算是他靠山,靠山出事,他于情于理也得去看看。
东宫守卫森严,每隔十步站着个身披甲胄金吾卫,来往宫女太监都是新人,眼里满是惶惶不安。
他向守门士兵禀报想要拜见太子殿下,士兵进去通报。不多会儿,个太监出来,引着程涟往花厅去。外头天寒地冻,花厅里却温暖如春,甚至还有两盆盛开芙蓉花,甚是娇艳。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大师兄。”程涟道:“他不仅没死,还是重明太子,怪不得不肯在朝中露面。”
他忽又走到郗真身边,道:“那你与他争夺嫡传弟子之事,可能办法善?”
郗真冷笑,“善不善又如何?他若气不过,就让他杀报仇吧。”
程涟见郗真这般模样,笑道:“要说厉害,还是你更厉害些。明明是你为嫡传弟子之位害死大师兄,可他不仅不生气,还待你如同金屋藏娇般。不知道,还当是他对你不起呢。”
“什金屋藏娇,”郗真皱眉道:“胡说八道。”
里间忽然传来道声音,程涟看去,郗真身着身光泽明亮红色绸衣,腰束金玉带,足穿粉履靴,长发只用簪子挽,半倾泻在耳鬓两边,身段举止说不出风流。
他大抵真是病,面色很苍白,双唇却殷红殷红,带着股子慵懒劲儿。
程涟挑眉,心里念头全消——他差点忘谢离与郗真那点事。
“郗大人好啊,”程涟拱手笑道:“听闻郗大人遭歹人毒手,心里放心不下,所以来瞧瞧您。”
郗真抱着手炉,道:“有劳。”
“太子殿下到。”太监声音有些尖锐。
程涟连忙提衣跪地,行大礼。沉稳走路声自里间传来,眨眼功夫,程涟面前便掠过片华贵织金锦缎。
“微臣见过太子,太子千岁。”
“起来吧。”太子殿下声音沉稳。
程涟起身,抬眼便看见上首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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