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大约两三秒,温长则抬起头来。
“您说!”
乔幸迫切地看着眼前人,觉得自己颇像法庭上等着被宣判罪犯。
“你再怎说也是长荣手下人,”温长则看着他,“
面对这样贸然请求,温长则没有露出什厌弃或是过分惊异神情,而是微微垂下头来,作出思考模样。
“嗯……”
“……”
乔幸更发紧张。
他手心因为紧张都冒起密密麻麻细汗,手心里那张支票被抓成团球,大概率是不能用,他却没心思去管。
……
听到“不认识”这个回答之后,乔幸又想起,温老爷曾经说过,温长则这人就是心太软,好不容易赚钱,看哪儿人没饭吃、哪儿孩子没书读,便要去捐款,连家里佣人感冒都要给放假。
这样个心软人,肯定会觉得他很可怜吧。
乔幸看着自己身上脏污佣人衣服,便又迅速编出自己是清洁工人这样话。
……
只说句话怎够呢?
不够,不可能够。
可……他又能怎办呢?
怎办呢?
这时,乔幸忽而想起,这七年来温长则直在国外做复健,几乎没回过国,又因为兄弟两关系不好,所以温长则和温长荣见面次数几乎为零,对彼此事更是漠不关心。
人大抵都是贪得无厌生物。
在见到温长则之前、提出要入住温家时候,乔幸想要不过是能在时隔那多年后,再远远地看温长则眼。
如果运气好话,他能近些看到他,如果运气再好些,他能与他说上那两句寒暄话,如果运气再再好点,或许他能在家宴上刻意地与他擦肩而过,而后转过头去同他道歉,获得他个微笑没关系……
如此而已。
……
说话啊。
他想起温长荣在背后不屑地说温长则是大圣母时候,想起偶然在报纸上看到温长则长长捐款项目时候,想起多年前他哭闹不已温长则却耐心地拥着他时候……
温长则那温柔人,是不会拒绝他,对吧?
哪怕这是个谎言。
“嗯……想下。”
倒豆子似把自己想说话说出来。
乔幸虽然努力克制自己情绪不外露,但他眼睛却控制不住地紧盯着温长则,同时身体崩成僵硬姿势。
他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过温长则脸上任何丝表情,生怕温长则察觉到他拙劣谎言,而他没及时发现,以至于不能及时弥补……
“……”
房间短暂地沉默下。
所以——温长则完全有可能不知道他和温长荣关系。
故而,乔幸问温长则认不认识自己。
温长则回答是不认识。
不认识,不光代表温长则不记得多年前照顾过他那件事,还代表着——温长则压根没听说过他。
温长则不知道他和温长荣关系。
开始是如此而已,可不知道为什,在温长则踏入病房那刻,切就变得不样。
他眼神平和而温柔,举动文雅又得体,他体贴地缓解他尴尬,温柔地同他说话。
颦笑,举动……全然是乔幸记忆里他模样。
乔幸忽而感到股无法克制吸引力,他全身细胞都叫嚣着想靠近他。
只看眼怎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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