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耳朵竖得比兔子还尖,本来等着许啄软下心肠给他哼歌,但却没想到只听见少年离开动静。
“……”
贺执憋会儿郁闷地把被子掀开,眼看见拿着根长笛走回来许啄。
长笛。
上次在行素不慎喝醉之后,许啄说完自己小时候喜欢长笛便掏根八竿子打不着竖笛出来,还跑调。
真讨厌。
但许啄脾气真好,帮他换面湿毛巾,慢声慢气:“因为不是结巴。”
离天黑还早着呢,贺执闭会儿眼睛,又睡意全无地睁开。
他还在持续招人烦:“园园,睡不着。”
许啄坐在床边地毯上,托腮看他,温声问道:“要怎才能睡着?”
怀里男孩子又软又暖,抱住就想嵌进怀里辈子也不松手。贺执眼睛烫得睁不开,像被病毒打败,又像被许啄温柔完全攻占。
总之他输得塌糊涂,连出租车司机靠在路边,大着嗓门问他们到底坐不坐车,贺执竟然也没生气。
但他好无语。
前两天刚嘲笑完小白体弱多病,今天他就感冒,不仅感冒,他还真发烧,好严重。
许啄把他送回青南路,帮他盖好被子,又在李叔指导下给他煮白粥,照顾得好好才站在窗边打电话。
泊尔和林宵白也靠近不得。
贺执是个很凶也很爱面子小孩,常年习惯身在保护者位子上,几乎都忘,其实世上也是有人愿意好好爱护他。
贺执轻轻掰过许啄僵硬肩膀,看着他长睫倾覆之下泛红双眸,心里缀满奇异满足。
他原来这在意自己。
贺执声音轻柔得几乎像在叹息:“好喜欢你,园园,原谅吧。”
贺执脸茫然:“园园,你这都从哪变出来?”
许啄坐回床边,伸手把被角掖到他下巴根,十指按上管身,动作熟练地将镀银长笛举到唇边。
他吹曲《摇篮曲》,又吹曲《伦敦德里小调》。
个调
躺在床上少年是燕城有名黑二代,青南路扛把子,因为他,信中附近混混寸草不生。他总是身煞神般打扮,面露懒散戾色,从头到脚都写着“不是好人”,但偏偏在许啄面前,他总是显得意外纯情。
贺执眨巴着被烧得越发水润眼睛,就差嘤嘤出声。
“给唱首歌吧,唱首歌就睡着。”
而许啄竟然颇有定力地摇摇头:“唱歌不好听。”
贺执委屈地把被子蒙到头上,看起来要窒息自尽。
“老师,今天身体不舒服,想在家休息……好,谢谢老师。”
“姥姥,明天考试,想今天留在同学家复习,不回来。嗯,好,会照顾好自己。”
贺执从被子里露出双眼睛,新奇地看着他。
许啄挂掉电话走回来。
“园园,你怎撒谎都不结巴?”
知道错,以后可能还会忍不住再犯,但这全都是因为太喜欢你,所以不要生气,好不好?
“没有生气。”许啄红着眼睛,松开固执攥紧掌心,主动钻进贺执怀里。
没有生气,只是很心疼。
他不过也才只有十九岁,但却早已经习惯世上没有人爱自己。
就这点点特别对待,贺执都觉得甜得如坠蜜罐,那他以前过得该多不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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