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远看时候,孙旭也在看,但他没有江成远目十行看得快,阅读速度跟得比较艰辛。但还是大略理清前因后果,也稍稍看出点门道。
江成远把咖啡放下,推远,瞥他眼,“说说?”
孙旭轻咳咳,开口说,“案卷中证据体系里有份死者身上衣服,沾有第三者血迹,但当时没有检测出是谁,移交时候以酒吧内斗殴时沾上做解释,说法不严谨。”
“医院抢救时,发现死者左顶部头皮下出血,证人口供和现场视频监控来看,只提到肖舟打李新头部下,之后李新还跌倒,出血和击打关联,只有份法医出具死亡报告。关联不密切。”
“按常理来说,侦查羁押期限不得超过两个月,在核准情况下可延期个月。但这个案子被退回补充侦查过次,共羁押五个月。在羁押第周,口供审讯记录密集达五十多次,不排除疲劳战诱供可能,程序上也出问题。”
江成远迈入宏盛律师事务所,助理孙旭给他递杯清咖,他昨天去接肖舟,整天都没来事务所,桌面上堆积不少文件。
孙旭从最顶端抱起摞,递过去,“老大,这是您之前叫借出来卷宗,四年前事,没录入电子档案,全部复印份。太多,也可能那边是故意折腾人。”
江成远抿口咖啡,看看数量夸张纸堆,很淡定,“不意外,是惯用手段,有用部分估计才薄薄几页。”
孙旭早料到他会这说,邀功般笑,清秀眉眼特别亮,“整理过,共就7页东西。”他从纸堆里挑出个透明文件夹,“案子也看,上诉过次,老大您要做案例引证吗?要帮忙吗?不过最近所里好像没接到什类似案子。”
江成远接过文件夹,简单翻遍,“你先说说看出什问题没?”
江成远这回很赞许,点点头,“不错。”
孙旭松口气,转头又回过味来,惊下,“这案子这多年,二审都已经结案,老大你不会要翻案吧?”
江成远从口袋里摸根烟出来,孙旭特熟练地掏打火机给他点上,他呼出口烟气,“不打算,图什?再说既没有确凿证据能证明他无罪,也没有其他嫌疑犯冒出
孙旭本来还喜滋滋等着江成远夸他把功课做在前面,没料到好话句没听到,先来个当堂测验,还是顶刁钻,从终审已定案子里找问题,下子就发热汗。
案子是看遍,但只是简单看看两份判决书,主要看法条和判定意见,至于细节内容,书证、物证、笔录、鉴定书等实在太琐碎繁杂,洋洋几十万字,就没仔细地条条去核对。
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只提到死亡时间和案发时间存在时间差,不能排除有其他事件导致受伤可能。
江成远没再为难他,把他整理出来文件放边,转头去翻那沓浩如烟海旧纸堆。桌角热咖啡冒起热气袅袅而上,慢慢消散至无形。
写字楼顶层巨大落地窗照映着头顶片碧空悠悠,俯视下去是莽莽榛榛钢筋丛林。太阳从东面升到顶上,已经烈焰灼灼,江成远合上卷宗,端起已经冷掉咖啡浅抿口,然后不快地皱眉,勉强将口里苦涩如原油液体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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