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当时小心翼翼,维护自尊。其实也不必,并不以爱他为耻,只担心爱意给他造成困扰,所以憋闷着少年意气,只踌躇不前。粗略算起
纸终究是皱。
他从躺椅上站起来走去书房,背影佝偻。
“没你事,回屋去吧,郭晶晶好像夺金。”
陶勋刚才跑得很快,真太快。他脑子团乱麻,气很久喘不匀,腿软,砰下跪坐在地上。
“陶国生先生亲启。”
梦里,时间空间都很错乱。
易青巍西装革履,是27岁样子,手牵着才穿高中校服宋野枝,边揉着少年头,边笑着嘱咐陶国生以后好好照顾宋野枝。
易青巍明明说要走,却紧拉着宋野枝手不肯放。
梦中陶国生既想哭又想笑,应说:“放心去,你俩都当亲生。”
院里门突然被大力踹开,陶国生手中蒲扇应声落地。
机前陶勋听爷爷叫他就直哆嗦,他叹口气,哀嚎:“爷爷!看郭晶晶决赛呢!”
“去,给你小野叔抱几个西瓜送过去。”
才有气无力陶勋马上从沙发上蹦起来,阵风似刮到门口。
“瓜在哪儿呢?要不再捎几个猪肉饺子?”
陶国生见他这样,端着腔调问:“怎这稀罕你小野叔?”
黄皮纸上,宋野枝笔迹清秀飘逸,力透纸背。
“最近已经很少梦见小叔,其实是越来越难以入睡缘故——不知您晓不晓得昨夜下三阵雨,前夜两阵,大前夜无雨事。多雨会让桂花开得很好吗?今年您可以酿桂花酒。”
“时间是无形无感,逝去也就逝去。可5月13号以后,度过时间就有形状。是刀片,刻刀,割扯神经,剐薄继续生活意志力。经常在窗边看楼下路人,他们轻松而悠闲地享受花香——是人群中异类。”
“您知道吗,今天上午听见他和说话——就在点烟时,在们卧室。已经熬到出现幻听这地步——能清楚感觉到内心崩溃,却又瞬间筑起另个更坚固世界。您明白吗,压死骆驼最后根稻草到来之后,骆驼就不再劳累。”
“至今记得很多年前您询问性取向,当真严肃思考过,最后没有得出结论。只喜欢过他,对于自己是否能爱上女孩子或者是否能爱上其他男孩子,并不是很清晰。”
远处,云层终于淹没太阳。
陶勋急促脚步停在椅子跟前,手撑膝盖上弯着腰吭哧喘气,他说:“爷爷,小野叔家里没人,只在客厅桌上找到封信,要您亲启。”陶勋越说越胆战心惊,“他……他连防盗门都没关……刻意留着……不知道留几天……”
“信呢?”
陶国生异常平静。
信被直攥在手里,跑路,早已皱皱巴巴。陶国生接过,缓缓捋平,耐着性子捋遍又遍。
陶勋得意极,摇头晃脑地回答:“您不懂。”
老爷子懒得理他那股劲儿,半寐着眼不睬人。
院里许多树熬不住那几场秋雨,夜之间都成枯枝,眼望去,萧瑟颓败。
陶国生手中蒲扇渐渐不摇。
昨晚睡得早,年纪大不缺觉,总做梦。陶国生梦见易青巍——想来也奇怪,三个月,昨天竟是第次梦见他。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