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晚没睡人在家门口碰见,四个黑眼圈相对而视。
易青巍身上有浓重烟味,又有早晨空气中特有冷冽清新香味。
易槿闻到两者混合味道,皱眉:“你做什去?”
易青
同处漩涡,总需有个人清醒,清醒地忍受爱,和苦痛。
念头旦拟定,便反反复复出现,在脑海里如野草疯长,生怕人反悔。
天冷,蚊虫稀少,白色路灯下,只有两只小虫相贴取暖。风起,它们就散,其中只围着灯罩胡乱扑棱,渐渐不见。
烦恼如烟丝,两者都无穷无尽。易青巍不停在心里琢磨事情,烟作用只在于此。
方才来得急,忘带外套。
他低头,伸脚,把地上烟头全推到路灯杆子后面去。
年轻。
幡然醒悟。
年轻不是他,是宋野枝。
他腔赤诚地坦白:“但喜欢男生是真。”
他低头晃晃烟盒,原地徘徊几步,准备再点支。
易青巍借着冬风和烟草,开始想,开始谋划,开始回忆少时学棋局,该怎样铺,要如何做,宋叔才肯把宋野枝给他。
巷口传来窸窸窣窣脚步声,个老人牵着小孙子走来。小孩儿抱着老人手臂蹦蹦跳跳,脸兴奋地说明天幼儿园要开学,他可以见到他朋友。
他注意到正在点烟易青巍,嘟圆嘴巴新奇地张望。
燃起烟夹在指间,易青巍把它藏到身后,避开孩子视线。
想好。
不可能。
小叔。
改不。
夜风刮过,向上缭绕烟雾改变轨迹,往面上扑来。易青巍半眯着眼侧过脸,把明明灭灭烟头在胡同砖墙上摁熄。
明天有两台手术。
月底得去上海交流学习。
宋野枝。
吞吐过急,被呛到,易青巍立即捂着嘴蹲下,头埋臂间,力掩咳嗽。
嗓子眼痒意过去,这人依旧动不动,再没站起来过-
他无畏无惧地宣告:“易青巍,喜欢他。”
面对他,易青巍人生中第次尝到仓皇无措,无法应对滋味。像经历场,bao雨,宋野枝是池中枝荷花,摇曳着等他颉取。
令易青巍没想到是自己——若真让他得到,他就想永远占有。
但怎可能呢?
宋野枝那年轻,年轻心,年轻骨头,年轻眼睛。他后半生那长,无数可能,无限精彩。
等他们走远,烟已经被风吸大半截,白色灰烬扑扑而落。
小孩却突然跑回来,抱着两个大梨,奋力奔向向易青巍,东倒西歪,看着总怕他会被自己绊倒。
“哥哥,送你两个大鸭梨。姥姥让跟你说,要少抽烟,没什门是年轻人过不去!”
小孩儿说完,把梨塞他怀里,塞完就溜,原路跑回,跑得张牙舞爪,为顺利完成姥姥布置任务激动不已。
易青巍抬眼,老人在不远处驻足,接上孙子,继续往家走。
改不。
他有些想笑。
易青巍下班匆匆赶来,得到答案,就是得到阳光和恩露,沉寂多日土壤里冒出朵小花儿,裹着那点儿雀跃,战战兢兢地盛开。
易青巍没忍住,弯弯唇角和眉眼。
墙另边,宋英军,bao喝还在耳畔,有个可怜正跪着领罚。思及此,香烟残留苦味又瞬间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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