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太久没回来,他对走廊尽头还有间房事已经没有印象。
杂货间门比其他房间更低窄,给人以强烈压迫感。
程沐则皱紧眉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摸上手柄刹那,程沐则脑海里传来阵痛苦闷哼声。
来自潜意识里排斥阻止着他动作,却最终敌不过清醒理智。
他们会到外婆这里蹲点堵他,程沐则并不意外。相比之下,他更好奇另件事。
“有件事比较感兴趣。”他闲闲道,“你们怎知道回来?”
“程夫人昨天飞机,下午四点准时抵达北池。”
原来竟是同趟航班。
得到答案,程沐则转向身后。
水雾从上至下地喷洒下来,不均匀地聚集在花瓣边缘枯黄处。
“父亲找过,他确实在往身上盘算。这件事无法改变,您也阻止不,若半点也不知道当年事,只会更加被动。”
外婆纠结良久,还是放下手中喷壶。
“你回来那年,和家里大吵架。你那混账父亲不许你离开北池,你不肯听,他就把你关起来。
“外婆当时在住院,直都不清楚这些事,等得知时,你已经昏迷入院。”
幺蛾子,这段时间出去避避风头,先别回北池。”
听外婆主动提起这件事,程沐则借势问道:“到底出什事?”
外婆无奈地摇摇头:“生意没做好,出大纰漏。他和他那个不要脸小三没少为这事奔波,但直没进展,真怕他们在你身上打歪主意。”
“没事外婆。”程沐则安抚着她,“没人能逼做自己不愿意事。”
“可——”
他收紧指节,拧开那扇门。
屋子里空荡荡,张床、套桌椅,便是房间里全部。
半扇封死窗边,光线艰难地穿透挡板,打下片光亮。
空气里都是闷湿潮气,内里还夹杂着霉味。
程沐则后退半步,后脊“哐”地
安抚好外婆,他给沈靳之发条消息,报备好自己行程。
意外是,他回去时候那两人都不在宅院里。
程沐则被引到楼上,再想下去时却受到阻挠。
他不想在无意义事情上浪费精力,重新上楼。
沿着走廊向前走,程沐则停在尽头处杂货间门口。
原来外婆也是云里雾里,那她这些年绝口不提当年事,恐怕就只是不想自己得知那时与家里争吵真正原因。
程沐则缓缓地吐出口气:“您是不是也觉得不应当喜欢个同性,还是忘比较好?”
聚集在花瓣边缘水滴沉重地坠落,外婆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原地。
“老太太年纪大,这话说半天,也该休息休息。”
几个人从门口跨进来,边说边停步在院子里。
“外婆。”程沐则打断她顾虑颇多言语,“其实,还有件事情想问。”
像是预料到接下来话题,外婆移开视线,拾起地上喷壶。
“这句话三年前问过您,但还是想再问遍,当年事您真点也不知情吗?”
外婆犹豫着压下眼角,皱纹也因此加深:“孩子,过去事就过去吧。”
这种搪塞答案不是程沐则想要,他继续追问:“但不想稀里糊涂过去,哪怕是宣判死刑,也总要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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