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活下来。
即便侥幸活下来，短期内他也无法改变现状。
只要他
刻不忘，就会有给沈靳之带去威胁
可能。
滴热泪顺着他眼角滑下，落入曲形碎片里。泪珠沿着光滑内里移动，最终静止在浓烟中。
如果忘记切能保护
每次“治疗”前，他都要在床下藏本子里写句“不能忘记他”，可他却不敢写出“他”名字，甚至连件他们相处事都不敢记录在里面。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样事。
沈靳之是大学老师，受到道德约束本就比普通人多，这件事如果闹出去，就等于毁
他。
浓烟钻进他鼻腔，带起剧烈咳嗽。
直到此刻，程沐则才发现自己直是自私。
等他摇晃到门口时，才发现门是锁住。
哀嚎声从门外传来，混杂声音却变得渺远起来。
大火破坏电路，屋里电灯闪动，距离程沐则最近灯管突然炸裂，玻璃碎片夹杂着电火花洒在他身上。
程沐则失力地跌倒在碎片里，血水滴在惨白零碎间，色彩殷红地诉说着残忍。
那刻，他想起和沈靳之相处那些时光。
“有人故意纵火！”
“快跑！”
抓到机会，程沐则用力挣。
浓烟气势汹汹地涌入，几人惊吓地松开手。
压在程沐则身上外力霍然消失，他失去重心地从床上滚落，令他原本就骨折腿雪上加霜。
他行动。
“
需要场医疗事故，最好是永远醒不过来那种。不用担心，保证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话音毫无防备地从记忆深层钻出，攀爬触角像是生满刀刺，扎进大脑软肉中。
程沐则意识恍惚回到三年前。
他在床上挣扎着，疯狂想推开那些固定在他身上手。
感情只是人生中部分。
沈靳之有很多选择，也会有很多可能，他永远是光彩夺目。
即便，没有自己。
小段难过与坦荡人生相比，实在不值提。
灯管再次炸裂，程沐则却已然听不见声响。
那些平淡却闪着光芒日子。
切美好在记忆里父亲威胁声中戛然而止。
“行啊，真行，你放不下，那替你放下。就算你删掉手机里所有和他有关信息，照样能找到他。你最好祈祷他不在乎和你在起会遭人非议，不然定搅到他提都不敢提你为止！”
程沐则心口钝痛。
在意识到这种“治疗”会无规律地遗忘记忆后，他每天都会反复回顾与沈靳之过往。
他痛苦地闷哼着，周围人却视若无睹地纷纷逃离。
注入他体内少量麻药开始生效。
程沐则努力抓住床角撑起身，手腕不知划在哪处尖锐上，血液顺着深长伤口汩汩流下，沿着他指缝延伸，涂抹在冰冷金属架上。
他拖着伤腿踉跄前行，边走边向外大声呼救。
门外逃离脚步匆匆而过，没有任何人因为他呼救而留滞。
可那些手像是钉在他身上，任凭他如何扭打吼喊都改变不丝毫。
那些面孔在他视线里变得扭曲，每个狰狞表情都毫无遗漏地刺入他绝望中，迫使他陷入更黑暗泥沼。
麻药针头落在身上，刺破皮肤。
门外忽然传来混乱声响。
“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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