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问遍:“你手怎。”
“你放那儿,晚上再洗。”
裘榆埋着头:“凭什你洗。”
袁木偏头看他,没有说话。
“袁木,问你最后次啊,你手怎弄。”
裘榆本来就窝肚子火,冲谁都有。
等到看见袁木转过来,他脸更黑。
不仅是病号,还成个残疾。
“你手怎?”
袁木顺着裘榆视线,齐低头看挂在自己胸前石膏臂,回:“骨折。”
袁茶不明就里,被他眼神钉在原地。
玻璃门年岁大,滑轮不滑,硬生生拉开,声音尖利刺耳。
“说,这儿用不上你帮忙,你出去吧。”
袁木手上在切葱,头也没回。
袁木咬字从小就好听,舌头、牙齿、唇似乎都是玉做,讲起话来碰在起,丁零当啷,字正腔圆。
干嘛?”
“做饭。”
裘榆停步,转头看她,没什表情。
他指指桌上有药房印字塑料袋。
“听说袁木高烧,多少度?”
那个时候袁木手就断,他没看出来。
“现在疼不疼?”
袁木又看他,裘榆迎上去,逼得他目光立马滑走。
“只跟你说,你别跟袁茶和妈聊。”
“上哪儿跟她们聊。”
上退开几步,招呼裘榆进家里坐。
按道理不必进门,递肉过去再讲几句场面话就应该转身走人。
但裘榆今天没有按道理,他老神在在立在门口,袁茶弯腰在鞋架上拿拖鞋,他还给人提建议:就那双黑色吧,谢谢。
袁木家房子户型和裘榆家截然不同,面积不大,隔间多,显得逼仄。
进门之后左手边有个房间,很小,门大敞着,眼能扫尽所有。
袁木放低声音:“和人打架。”
“谁。”
“不认识,红毛扫把。”
袁木知道他还要问,接着说,“抢钱,不给,把他揍晕,他小弟就都来揍。”
裘榆想起昨天雨夜,难怪那晚才等到人。
关于这个他不想多说,只问,“你手里那是什。”
又是阵艰涩呲啦声,裘榆反手把门关上。
他走去单槽碗池前,和袁木并肩站着。
“排骨,妈让送来。”
裘榆说着话,手上没停,大碗反扣到锅里,拧开水龙头开始淘洗。
清晰利落之余留绵糯劲头。
大概玉是软玉。
所以裘榆没有当即接茬,等确认袁木没话,才说:“是吗。”
袁木吓跳,刀把挑高截又掉下去,磕菜板上闷大个响。
他转身看人,眼睛里惊和惧散去,呆呆。
袁茶不常和裘榆接触,偶尔会远远地望见他,看他总是副懒洋洋作派,好像和谁说话都是漫不经心样子。
什物都入不眼,什事都不值当放心上。
袁茶也就远远地想,裘禧哥哥是个没生气,没长心肺活人。
现在裘榆笑着同她问话,情绪鲜明,很稀奇。
更稀奇是问句抛出来,他不要答案,眼睛里有不易察觉,却偏被她察觉到冷讽和嫌恶。
裘榆说,“还有,为什不让她帮忙
裘榆撩起眼皮看过去,却扑个空,里面没有人。
“你哥呢?”他脱口问出。
“他在厨房。”
厨房门是推拉式毛玻璃,合拢,没留丝缝隙。
“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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