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卧室,坐去床上,双臂软软垂在床沿,没什力,肌肉不受控地微微抽动,然后他莫名开始深深地喘气。
要不,给袁木买个书包吧。
袁木讨厌失秩,讨厌生活不似预期,那,再给他找个模样吧。
在汲取氧气同时,他突然这样想。
声闷响,把餐桌上袁木吓哆嗦,玉米滑回汤里。
“……”
“你们都没人愿意听说话是不是?”
裘榆靠着墙,眼见面前桌上那杯水受风起涟漪,把它攥个稀碎想法冲上脑门,噌噌地涌动,配着许益清十几年堆起来几丈嘶叫在膨胀。
“好,不喝,不喝。”
裘禧弱弱地说。
裘榆默然看裘盛世目不转睛瞧着电视,中央6台,播抗战题材电影。
合着婚姻战场上就许益清个人,裘盛世全然把自己摘出局,把她当戏看而已。
马上吃午饭,裘榆进房间就不再出来。
裘盛世和许益清轮流来喊两遍门没人应声,便也随他去。
裘榆躺在床上,客厅里许益清禁止裘禧喝可乐。
袁高鹏和裘盛世是同事,俩人在家大工厂里当小职工。
工厂在郊区,个月休四天假,他们通常会结伴坐车回家。
裘榆还没开始爬楼,就听到许益清吵骂声,闷在墙后,字句不清晰,但嘶声力竭疯劲是扑面而来。
难怪钱进消息灵通,眼前这动静,整栋楼应该没有不知道。
裘榆攥拳敲门,用点力气,门内战争戛然而止。
谢谢朋
。”
钱进哈哈地笑:“老家就在顶上六楼呢。”
裘榆懒得理他:“走,回家吃饭。”
钱进想起事,拽住他:“榆哥,你爸回来。”
裘榆却下意识往二楼,袁木那个小窗看过去。
是从对楼传出来,他皱皱眉。
“什声音啊?”袁茶问。
方琼给她夹筷排骨:“谁家丢不要东西吧,快吃你。”
袁高鹏看袁木走神,也叫道:“袁木快夹这个瓜丝吃,很嫩。”
袁木点点头,却只在碗中拨饭粒:“嗯,谢谢叔叔。”
裘榆翻身下床,掀开房间,掼开冰箱,把里面可乐瓶全抽出来抡在手里。
他光着脚出门,把怀里东西统统摔去楼道间凹槽里,狠狠地,想把自己也砸进去。
很好,又多股腌臜味道。
裘榆返身进门。
“干净吧。”
“不能喝。”
“为什?”
“没有为什,不准。”
“就只喝口。”
“裘禧,你也不听话是不是?”
“爸,回来。”
裘盛世坐在沙发上,神色轻松,应道:“儿子回来,又哪儿玩儿去?”
许益清冷着脸在布菜,锅碗砸得砰砰响。
“吵什呢?”裘榆问他妈,“盖过楼下卖菜那喇叭。”
裘盛世乐着说,你妈发短信让买米忘呗,你妈不准穿这件红短袖配马裤也忘,她就把旧账翻到十年前去,自己惹自己生气。
那说明袁高鹏也来。
“来就来呗,还值得你禀告。”
好心当作驴肝肺,钱进扇他衣服:“你走走走。”
接着又指那两本被裘榆掩得严实书,义正言辞,“藏好,下午就去你家突击,你别想独享好物。”
“哦哦,谢谢你,都突击还记得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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