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榆侧眼看看他:“不会吧。”
顿好久,才接着说:“还哭。”
袁木:“犯恶心。”
裘榆点点头,忽地从长款羽绒服兜里拿出瓶牛奶,放到袁木胸前瓷砖上:“温。”
他不信,伸指碰碰,还真是。
每个人都要经过他,每个人都有意无意向他投来视线,像迁徙兽群对落单者抱以轻蔑和鄙弃,高傲地,自诩清醒地,个接个缠扭着身躯路过。
袁木抬起眼皮迎上去,又无人再敢对视,但知道他在看他们,于是嘴角撇到下巴,眼睛吊去后脑勺。
预感眼眶瞪得再大也兜不住泪,袁木捏紧拳头离开教室。
他站在走廊边角喝风,也不明白为什自己固执地不肯演示。
不过是海豚而已,不过当回脑残卖次蠢。
你对海豚过敏?演能死在这讲台上?”
袁木指腹把试卷角反复蜷起再展开,不说话。
班长站出来:“老师,来吧。”
眼神吝啬,都未分杨岚清个,老师只看着袁木:“你说你会死,就不勉强你。”
“不会死,也不会演。”
“站起来。”
摇头。
“快点,到讲台这儿来!”
全班都被严厉呵斥吓到,紧盯向袁木,其中几个学老师不虞脸色,眉毛拧成麻花。
袁木反倒直白坚定起来:“老师,不想。”
毫不见软弱,却要言听计从。
裘榆第二天没归还羽绒服,拿过书本复印件后对袁木鞠好正经躬,说好正经谢谢,态度依然不亲不疏,难以接近。
要怎做才能和裘榆交上朋友?
他没有目性,不是故意,谁让裘榆和别人不样。
望人眼神不样,独处神态不样,与人说话顿挫也不样。
没缩回手,但怪讨嫌:“不喜欢喝牛奶。”
“试试吧,这个牌子好喝。”
裘榆回着话,直不怎正眼瞧他。
“好吧。”
袁木咬着吸管,悄悄打个哭
如他不明白为什老师固执地非要他演示,被拒绝后气到胡言乱语弃卷而逃。
莫非她儿子作业没做完,吃饭剩两碗,考试不到79分。
有人出现在他身后,说:“教室暖和点。”
裘榆往前跨步,和袁木并肩站在同水平线,两人齐看向对面远处办公室,乌泱泱人头里,真有跪下。
“你怎来这儿?”袁木吸吸鼻子。
袁木说。
“行。”
老师将试卷扫开,像对待垃圾,“这课上不。”
垃圾砸去袁木头上,不重,像鸡毛,替他盖住无数道怨怼。
后来杨岚清组织大家去办公室把老师请回来,必须人人到场,听说班委还要自发跪在办公室门口显诚意。
“没有问你想不想。”
“您换个愿意。”
“上来会死吗?”
“您换个愿意。”
试卷拍,粉笔散满桌:“袁木,今天非得让你上来。
哪处都特别,天生引人靠近他,不怪袁木无厘头注意他很久。
“袁木起来给大家演示下。”
袁木个咯噔坐正,看来是倒完她儿子日常,直觉不妙,他不动如山:“演示什?”
老师抱着手臂扇扇手里试卷,“看‘海豚跃出水面’这句,演示这个。”
袁木沉默几秒,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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