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着白色书包回水雷街时,天已经黑透,街口店就袁茶人。
刘姨通常在晚饭时间关门,现在黑灯瞎火,鸡毛没剩根。
裘榆把书包挂在手臂,助跑两步,蹬两下就站稳在枝干上。
隔壁常娘打趣他:“哟,裘榆,来偷桂花。”
裘榆不想和她侃些有没,只回:“和刘姨打过招呼。”
薪资不高,胜在工作内容简单轻松,而且离电脑近,他随口问两句,就被聘。
当时值班就季二蟹。
网吧是两个网管和个老板轮班制,另个网管被人砍,老板去医院贴身照顾。
裘榆强调他只能做个暑假,季二蟹说,现在这情况你只能做天也行。
许益清说裘榆整天神龙不见首尾,不知道他还在外边找个兼职。
裘榆横他:“只许你有?”
季二蟹求爷爷告奶奶地要和裘榆换班,就是为今天去见网恋对象,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嬉皮笑脸:“不是不是,没这意思。
不过说,两个石榴也太寒碜。”
“没办法,媳妇不理人。”
裘榆又改话锋,“两个多好,对儿。”
动,袁木奇怪:“要给你挑吗?”
裘榆没再回话,挑挑拣拣,拿上两个红艳圆润离开。
说是逛街,裘榆却脚步不停来到网吧,在门口把“蜘蛛”二字铁条拨正,就有人坐里面叫“小榆”。
季二蟹看见裘榆像看见救世菩萨:“你不说你今天来不吗!”
“把日子过混,不知道今天周六。”
后来他没仔细听常娘接话,水果店前男人吸引他注意力。
薛志勇住袁木家楼上,有妻有子,妻子漂亮儿子可爱,但他本人不怎样,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三十多岁无正业,天天在街头街尾乱荡。
此时他在店门口,对袁茶讲不入耳荤话,笑得猥琐,可姿态像闲聊般随意。
裘榆也见过他这样对其他女人,整条街
这事儿就大陡人晓得,这另位蜘蛛常客。
早上没什人,零零散散都是包夜还没走。
裘榆在电脑前敲阵,有人按铃要泡面,他停停,把屏幕上源代码删干净,起身去提温水瓶。
再坐回前台,静静待会儿,没心情也没手感,裘榆叉掉软件,点开扫雷,混到下午下班。
下班后裘榆没直接回家,真去逛趟街。
话来话往间,季二蟹已经换副行头,整整衣襟,他把俩石榴搂胳膊肘里夹走,“你媳妇不领情,和媳妇帮你解决。”
裘榆问:“到底谁寒碜。”
末又说,“这次记得把你手臂上螃蟹捂严实,别又吓跑个。”
玻璃门已合上,季二蟹抱着石榴倔强地喊:“这是蝎子!”
裘榆本来是蜘蛛常客,暑假刚开始没多久,他在这儿坐通宵,来前台买饮料提神,恰巧看见招网管广告,还手写。
裘榆把外套兜里石榴拿出来排在前台柜子上,“去吧,今天给你抵上,星期三白班——”
季二蟹上道:“懂,星期三你不用来,无缝衔接。”
眼睛转,“大早上,还带对石榴来干啥。”
裘榆瘫在季二蟹之前坐老板椅上,两脚点地,可有可无地转悠,嘴里胡诌:“想着买来和媳妇块儿吃。”
“你还有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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