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刻,被空气中某样无形物重击,袁木疼得发抖,痛苦地蹲下。眼闭,昨晚梦境浮上来。自己依旧是只跑不远鹿子,被摔打,又被狠狠捕住,有声音讥笑他:网这东西吧,远你看不着,试不到,得近,身处其中,你才知道它厉害。
方琼又赢,她没输过。在梦里也是她赢,现实中样,他又被她网捆住,动弹不得。
眼眶源源汩汩漫淌出泪,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掌蒙着眼。越流越停不下,越疼,越像即将就此死掉。怎能疼到这个地步。袁木喉咙里破口气,呜呜地哭出声来。细细,沙哑,听就让人心碎。
袁茶被吵醒,开门见这情形,奔过来跪下差点同哭。她被吓得不断叫她哥大名。这人像疯,像失心丢魂残体,潜意识以为得喊名字才能把他找回来。
袁木在袁茶逐渐失态喊叫里渐渐止声,但依然控制不住抽泣。
“不会签字。”
“知道。”
“但你想去哪儿,都不拦你。”方琼在灯下远远地望着他,“近也好远也好,只要你乐意,妈妈再舍不得,也不管。”
她走进卧室,取东西又折回来,放个小方盒在袁木手里。
“前段时间给你买手表。给你手机,发现你老不爱用,想着手表看时间比手机方便。”方琼比袁木矮,如今埋着头也看不清她表情怎样,只听见口悠长而颤颤吸气,“本来想期末考完试那天给你。不过不重要,什时候给都样。是块好表,能陪你时间很长。”
还要面对李学道。四面八方竖满逼袁木填答案白纸,窒息感袭来,也只是秒,之后是精神虚软引起强眩晕和大喘气。
李学道瞧出不对劲,赶紧来扶他:“怎?”
袁木捂着胸口:“没——没,有点低血糖。”
离开时袁木朝李学道深深又久久地鞠躬。当他问“你最近是不是不太开心”那个刹那,袁木是很想流泪。
袁木认为办公室那幕算不上崩溃,顶多是在崖边徘徊时次无关紧要失足。滑倒,又踩塌些沙石,但有惊无险,他重新爬起来继续徘徊,等待后天,看最终时刻自己对自己将做何审判。
开口却是冷静地:“没事,别管,睡吧。”
袁茶真哭,使
“妈”
方琼抬起头,举手想摸袁木头发,够不着,转而去捏他肩膀,笑:“长大,真是转眼啊,总以为还是那丁点儿小孩儿。”说完拍拍他,“不逼你,不逼你。”她苦苦地摇头。
“今晚你好好睡觉,妈也好好睡觉。要去北京话,必须得比以前辛苦很多啊,吃好,休息好,有缺资料找妈要钱买。”
方琼步步走回房间,缓缓合门。期间抬起胳膊,有揩泪动作。
袁木扶着玄关柜,鞋单单换下只,他抱表盒在怀里,全然呆,纹丝不动地站着,站到整副身体毫无知觉。
但最终时刻比他想象中来得早些。
晚上回家是十点半,客厅亮灯,方琼坐在沙发上什也没做,很像在等他。
“志愿表交吗?”她问。
方琼上次和他讲话是十天前晚上,她当着袁木面把他放在脏衣篮里衣服挑出来抛去矮凳上,说:以后分开放吧。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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