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龙掉下去!谁来搭把手!”
“绞车人呢,滚哪去!”
海连夹在水手炸锅般叫嚷中喊声:“灰沙!”
“满帆!满帆!别被他们撞上!”灰沙也不是傻子,他箭步过去撞开舵手自己掌住舵盘,“抓紧!”
毒蜂号像是尾游鱼,在海面灵活绕出个小半圆,船头擦着第二发链弹掠过,供奉海神像木角蹭掉,碎屑飞溅。灰沙掌舵工夫不差,但他老爱急转,海连在瞭望台上被他甩得晕头转向,像只沾水蝴蝶般飞来扑去。
海连继续眺望,片刻后他忽然有些不可置信般咦声。
“怎?”灰沙问道。
“不太对……”
“什不太对?”
青年眯起眼睛骤然瞪大,他提高嗓门,“要命,那好像是东州军舰!”
佩刀,他愣,“不至于吧……”
“至不至于是老子说算,不是你,”灰沙爬上梯子,甲板上已经传来水手呼喝,火药弓刀齐备,敌人即将到来。灰沙仿佛又想到什,回头道:“海连,你最好祈祷这船不是因为你而招来,不然到时候可就不是操顿或是绑上几天能解决得。”
灰沙般不会叫海连名字,旦叫,也就意味着他对海连下最后通牒。等灰沙走后,海连默默地抹把嘴,嘀咕句:“……不然怎解决,大不条烂命赔呗。”
1.
海连来到甲板上时,无名敌船已离毒蜂号不到两海里。他手脚轻快地攀上瞭望台,扯住根缆绳保持平衡,努力辨认着敌船形状。天色太暗,对方旗帜图案模糊,波涛间依旧只能窥见船体在浪中起伏漆黑剪影。
“你他妈怎开船!”海连骂他。
灰沙哈哈大笑:“别打他们出水线,只绞桅!”
“你确定?”
“看上他们船,”灰沙这话含着血气,“但看不上他们人,所以老子要船,不要人。”
海连抹把
话音落,甲板上霎时热闹起来,连灰沙都骂声娘。
叫骂无关惊恐,只关兴奋。
自从十多年前东州宏朝突遭变故分为二,而宏朝海军名将费祎又叛国逃亡后,曾经独霸方东州水师在允海上几乎销声匿迹。如今却让毒蜂撞上艘东州军舰,不亚于是饿虎见肥肉,凶狼盯上白羊,船上人欢呼着,各个眼里泛起贪婪绿光。
两方距离还在不断拉进,炮舱大门已开,火药点满,舵手只需再往前开点就能发起进攻,可就在此时海连脚下猛地震,船体剧烈摇晃起来,若不是他握着桅绳,几乎要被甩飞出去,青年大惊——竟然是毒蜂号先中弹!
“他们射程怎会这远?!”
“不像是同行船,像是军舰。”海连道。
灰沙扯扯嘴角:“军舰……?”
“不是你想缇苏军舰,他们船头形状是鲛女,这个不是。”海连连忙解释,边暗暗松口气。
至少敌船和他烂命是没关系。
允海之上波涛从未平息,缇苏,莫亦,繁水等国在海上军舰林立,尤以缇苏势力范围最大。但二人这会对话轻松,只因来是军舰也无所谓,脚下毒蜂号船硬炮好,自出厂后这艘双桅劫掠舰击溃军舰不知凡几,再来艘,也不过是让船上水手们在醉酒后又多样可吹嘘战绩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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