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把你偷偷去听曲
事告诉娘。”小方停澜毫不留情。
父亲扑哧
声乐
，捏下方停澜脸蛋：“你娘当时就坐旁边哪！”说完，他拿起手边酒盏又咂口。
廊前夏风微醺，京中明月正好。父亲和他闲话时总爱喝点小酒，却不让他尝尝。“等你再大点儿，”男人笑着，比掌高度，“再长高这
多，咱们不喝泰燕什‘叙花春’‘西江忆’，带你和你娘再出趟海，起去喝久梦葡萄酒，好不好？”
小方停澜点头，认真击下父亲掌心，“你是大将军是镇海公，可要言为定呀。”他道。
可这次闲聊后第二年，帝都泰燕城便遭大军兵临，皇帝仓皇出逃，东州从此分为二，泱泱宏朝横裂南北，此后天地翻覆，父亲最终还是爽约。
7.
从允海出发，绕过顾人涡向西南而行，见沙鬼湾后再折道，在北斗星指引下顺风满帆十五日，毒蜂号便来到缇苏国领海域内。
自琥珀王阿巴勒继承他兄长之位成为缇苏国王，缇苏便牢牢占据着南境通往东州和北漠两条主要运输航线，并凭借着强大舰队实力飞快地掠夺和累积着财富。甚至有传言说十六岛海盗们亦与琥珀王有所勾结。不管外界如何揣测，短短数十年缇苏便迅速崛起成为南境第大国已是不争事实——若不将东州北宏王朝和北漠众部算做体，那缇苏应当是目前四荒之中第大国。
方停澜在内舱里写完两封信，才从舱内走上甲板。
那夜之后，东州军舰上批人由大副带领，押解着俘虏返航回南宏，而另批则换服饰伪装成海盗驾驶着毒蜂号朝久梦城进发。此行路顺利，既没有碰到他国军舰，也没有碰到毒蜂同行。
方停澜看着自己手掌，用力抿下唇。他从回忆中挣扎出来，视线转向正坐在船头那个人。
都说缇苏人多褐发翠眸，可这会船上唯个久梦居民却是同方停澜样黑发黑瞳。
交易既然达成，年轻海盗自然也解禁锢，更没人敢去招惹他，海连独来独往，倒是自得其乐。他这会晃荡着小腿，手扶着栏杆，另只手漫不经心地玩着枚硬币，海风吹起他脑后发辫，也将他衣衫吹得鼓胀起来，宛如只随时会振翅而去白色鸥鹭。
“‘海上飞鸟’之都，千宝汇聚万
船头正前方遥遥可见苍翠山峦间连绵白色楼宇——久梦城，缇苏国首都已近在眼前。
对于这座四荒内规模第二大城市，方停澜儿时只在父亲闲话里听过。在父亲描述里，久梦像是只栖于繁茂林荫中鸿鹄。
“……他们首都有座又高又大白玉石台，和咱们泰燕太楼差不多高。久梦城中若是有庆典，或是皇室有大事宣告，所有居民都会聚在石台下广场上看热闹。缇苏人叫它……叫它……时想不起来，反正们都叫它栖梧台，能停凤凰。”
八岁方停澜眨眨眼：“凤凰？”
“对。”父亲说道，“因为那儿树多，花多，所以鸟雀也多；商人多，诗人也多。他们缇苏人说话呢，也像鸟儿似，好听。尤其是久梦姑娘，穿着白裙，戴着金首饰在酒馆里唱歌，啧啧啧，那双碧绿眼睛冲着你眨呀眨，能把人都看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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