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你胸口。”海连说。
“什?”方停澜怔,却也依言将手探向怀中,这摸,他脸色立马变。方停澜猛地回头看去,那里哪还有什腿脚不好独臂男孩影子。
“这……”他瞠目结舌,算是明白男孩那句“谢谢”是什意思。
“用断手断脚孩子,博取老妇人们同情心,在她们直抹眼泪时候顺走她们首饰,钱袋,临走时还能在白裙
方停澜望着,不由咋下舌:“欺负个孩子算什本事。”
说罢,他把行李递给海连,径直走过去。海连看眼手里木箱,又看眼垂头哭泣男孩,没动。
“还站起来吗?”方停澜俯身,用南境语问道。
男孩瘪着嘴,吸好几回鼻子终于止住抽噎,他小小地嗯声:“……脚是坏。”
方停澜叹口气,他朝男孩伸出双手,揽住男孩两腋,将他从泥凼里抱出来,然后小心地放到路边。东州人温和问他:“你家大人呢?”
港口附近星罗棋布酒馆中。
这座名为红榴海港比方停澜去过所有港口都要生机勃勃得多,热闹喧嚣得多,也要野蛮得多。
小艇刚靠岸,海连便头个从船上跳下来,他回头冲方停澜说:“最好跟紧,不然没准等你走出港口就只剩裤衩。”
方停澜微笑着答应。然而人潮拥挤,对方又没有点要等他意思,方停澜或紧或赶地走几步后,干脆把抓住眼前人手腕。
“是你让跟紧你。”方停澜说得理直气壮。
男孩咬着嘴唇,摇头不肯说话。方停澜又问几句,对方依旧不愿开口,他也不再多缠,顺手理理小孩皱褶衣领,笑着叮嘱:“以后可不要去招惹那样人。”
男孩幅度很小地点下头,他犹豫着,在方停澜离开两步时又叫住青年。小朋友努力在鼻涕和泪痕里憋出个笑容:“谢谢你,叔叔。”
方停澜也跟着笑下。
“看不出你这好心。”海连把木箱递还给他。
“是你们这儿人太冷漠,放任个孩子在路边哭。”方停澜嗅下自己袖口,皱皱鼻子,“会到地方还得去洗洗,这里连泥巴都是股鱼腥味……”
海连看眼方停澜,对方朝他做个可怜巴巴表情。
“……恶不恶心。”青年嘀咕句,却没甩开方停澜手,脚步也放慢拍。
港口极大,二人在夹缝里七拐八绕艰难前进,好不容易快要出港时,方停澜忽然被声尖锐哭泣打断前进。
哭泣是名男孩发出,他左手臂自肩以下全没有,仅剩只手抓着名独眼壮汉衣摆,正口齿不清地和对方辩解着什。壮汉显然不耐烦听男孩解释,想要甩开他,男人叫骂几声后男孩并不松手,壮汉登时大怒,他把攥住孩子唯胳膊用力搡,男孩踉跄几步,扑通声跌倒在泥水中,前襟和半张脸顿时脏污片。
红榴港太忙碌,并没有人会匀出秒来多看泥中小脏鬼眼,人潮在嚎啕大哭他身边自动分开,像是遇到顽石河流,男孩哀鸣恰如喧哗曲调里最不和谐那个音符。他胳膊擦伤,腿脚似乎也不太灵便,男孩挣扎半天也没能爬起来,眼泪又把脸上尘埃冲刷成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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