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字面意思,来南境前,有人跟说缇苏只是表面太平,内里混乱得很,那时还不信,不过现在信。”方停澜说,“你受雇于那个治安官,对吗?五天前刚到久梦城时,你突然离开就是去接这单生意?”
“跟你谈交易时从没说过只接你人活。”
对方这话算是默认,方停澜笑起来:“死者是犯什事,但是治安厅又动他不得,所以干脆让他死于场暗杀?那,想必那个声音很有特色治安官会对外宣布这是起疑案,或者把矛头对向个所有人都怀疑却又动不得对象身上,比如……你们国王?”
“听不懂你在说什。”海连皱眉,“还有,你好像总是不长记性。说过,别来打听事。”
“这是个巧合,”方停澜整整衣裳,“随便猜,没想到全猜中。”
方停澜在没看清身后人情况下兀地矮身侧撤,银光恰如其分地从他发梢掠过,如果再晚半秒,他大概就会像巷道里那具尸体样被划破喉咙躺在地上。他避开击后脚步并没停顿,继续踩着月光周旋,男人如今还穿着那身园丁衣裳,手无寸铁,当然不敢和对方正面交锋。好在对方杀招也不过开头那下,随后便更像是仗着手上有家伙在方停澜面前耀武扬威,方停澜又无奈又好笑,他心下转,以个毫不讲究狼狈姿势又闪避两刀后忽然拉着长音开口道:“表弟,你欺负……”
“欺负”两个字咬得百转千回,藏着无尽委屈,比大剧场里最顶尖演员还要情绪饱满得多。这声出来,对方顿时被噎得踉跄步,本该抡成完美圆弧刀锋也歪歪扭扭起来,这位“表弟”还没想出该怎回敬方停澜句,旁陡地先传来阵清脆笑声。
笑声划破剑拔弩张气氛,也让攻击者刀势生生扼止。发出笑声不是别人,正是在旁观战半天女孩,姑娘捻着头发乐不可支,还冲二人挑眉起哄道:“哎,怎不继续?”
“都这样,还怎继续。”“表弟”叹口气,收起匕首。
姑娘搓搓指腹,暗红碎屑从指间跌落,她灰蓝色眼睛在两人身上转圈,嘴角戏谑味道更浓:“你们这兄弟俩真有意思,这哪像打架呀,分明就是打情——”
海连哼声。
眼前小海盗过分单纯,口口声声说着不让别人打听,自己却,bao露得七七八八。方停澜点到为止,也不再多试探,他朝海连伸手笑道:“你想再来打场消消气?还是块回家?或者去珍珠酒馆喝杯?请你。”
“都免。”海连毫不领情,临走时他打量眼方停澜。
“你还是穿你自己衣裳吧。”他评价道。
“娅莉。”海连叫姑娘名字。
“好好好,走行吧,不打扰你们继续。”娅莉揉揉鼻子,声音里还是忍不住带着笑音,她转身前又冲海连抱怨句,“今天生意不划算,你得赔条裙子。这是最喜欢条裙子,现在全是血,以后都没法穿。”
被这搅和,这架也打不成。海连见娅莉走远后,才率先开口:“你刚刚在跟别人说什鬼话,什叫对兴奋起来?”
“字面意思。”方停澜答得飞快。
“……”海连又次被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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