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小方停澜眨眨眼:“您今天像仙女样,好漂亮呀。”
“嘴甜也不行。别耍滑头,老实在家做你功课,”阿娘捏捏男孩鼻子,“经要写吗,弓马练吗,看放在书房里算筹题你道都没做吧?”
“可是,可是,”男孩被捏住鼻子,话都没法囫囵说出,“唯玉他们说算筹是商人才学东西,是下等……”
阿娘松开手,叹口气:“说多少次,你跟那几个皇子殿下玩可以,至于他们说话,你就当个屁。”
乔观卿,于八月十五绝笔。
乔观卿是他母亲名字,八月十五是东州缬月节。
69.
每年都有个缬月节,但只有个缬月节让方停澜这辈子都不会忘。
仁治十四年八月十五日,距离泰燕城破还有五天。父亲被召去商议对策,在宫中已呆半个多月,留在府上只有方停澜和阿娘。比起他那位君子端方阿爹,小时候方停澜其实更喜欢他母亲。虽然阿娘总是凶他,还不许他多吃甜食,但是她会跟他赛马,讲三教九流传奇故事,甚至带着他偷过太皇城里橘子——很酸,不好吃。
“有多少莫亦人?”
“二十来个吧。”
海连想想:“有两个办法,个比较稳妥,个比较危险。”
“那们……”
“选危险那个。”
“屁是脏话……”方停澜连忙补充,“是阿爹说!”
“你阿爹还让你学北漠语和南境话呢,现在你会说几句?”
方停澜没办法啦,只好拉着阿娘胳膊傻笑,打算糊弄过去:“那娘会儿回家时候给带酥月房点心吃可以吗?今天是缬月节,有芝麻桂花糖卖!”
“新
阿娘和别人家阿娘都不样,这件事比镇海公是他父亲更让方停澜骄傲。
他记得那天特别热,热得蝉鸣声嘶力竭,热得他连前几天新得对木雕兔子也不想玩。男孩挠挠生出痱子,想去厨房偷偷端碗冰酪解暑,路过阿娘房间时他发现门是虚掩,不由好奇地往里看眼。
“阿娘,您要出门吗?”他小小声地问道。
阿娘转过身来。她罕见穿身她向嫌弃易脏又不好走动白裙,面颊上新妆胭脂粉黛,明艳得几乎不像真人。她绽开笑容,朝方停澜招招手:“是呀,会儿就要出门。”
“能带起去吗?”
“哎?!”
“因为赶时间。”海连回答道。
※※※
方停澜进门后先用矮桌抵住门背,然后点燃挂在墙上风灯,才开始寻找他要东西。费科纳东西归纳整齐,翻箱倒柜起来并不是难事,不过片刻工夫,方停澜便有收获,他将角落里个带锁木箱取出,如法炮制摧毁锁孔,从抽屉中翻出叠书信,他飞快地翻阅几封,越看越心惊肉跳,里面记载东西不仅坐实他之前对费祎和琥珀王策划阴谋种种推测,甚至还有许多他根本没有预想到关节。
当他拿起最后封信时,海神号已经和缇苏军舰展开激烈交火,方停澜摇晃几步稳住重心,才打开信纸。信纸和之前费科纳交给海连那叠信纸材质相同,是泰燕城里上好碧庭笺。他把信拿到灯下只看眼书信最末,便头皮炸,惊得几乎要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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