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说错话吗?”方停澜从小擅长察言观色,他立刻道歉,“那……那就不带唯玉去,知道皇子没成年是不能出宫,刚刚就是随便说说。”
“你没说错话。”阿爹揉揉男孩小脑瓜,“唯玉会跟咱们起去迟锦,还有好多人都会和咱们起出发。只是……你娘可能没法去。”
方停澜看着他。
面对天子之怒能殊无惧色,独对诸国来使挑衅也能从容淡定男人露出个绝对称不上好看苍白笑容:“你娘……观卿是仙女,所以回天上去。”
到天上去,就是死。这个概念直到方停澜随着辚辚马车仓皇离开泰燕城,抵达迟锦时才想明白。
门牙刚长出来,又想吃甜,”阿娘戳下他额头,无奈道:“这几天功课等你爹回来,让他检查,要有样落下,看他怎收拾你,听见没?”
男孩并未注意到母亲其实没有答应他请求,也没注意到为什平时都是阿娘负责检查功课却要交给好几天没回家父亲,他只暗暗高兴着家里没长辈看照,可以把藏在后院里蛐蛐掏出来玩。他咿咿唔唔地答应着,由着娘欠身过来亲吻下他额头:“出去吧。”
方停澜走到门口,忽然又回头,他点头,郑重其事地说:“刚刚不是嘴甜,阿娘真像仙女样呀!”
他看到阿娘扑哧声冲他笑,她眼睛里有亮亮东西。
他没看到母亲什时候出门,也最终没能等到母亲给他带盒酥月房点心回来。
他在裂国之战中失去盒酥月房点心,他母亲,还有他童年。他次又次追问过母亲死因,但方阙始终不肯告诉他,父子关系因此日渐僵硬。方停澜依旧如父母期望样优秀,甚至更优秀,但他除过年和缬月节那天肯回家外,平日只肯呆在武隆宫中和自己那群纨绔跟班厮混。到方家覆灭那年,他与方阙只见过三次。
如今这封信……
方停澜必须用力平复呼吸,才能控制自己拿着信手不要发抖,逼迫着视线有勇气重新移回到纸上。母亲字迹他是在入狱时认得,她给父亲写过缱绻家书都被父亲妥善保存着,最后却被摊在潮湿阴冷刑台上供他儿子认供时翻看。她书信措辞和她人样,贯随意,这封也不例外。“阿祎,见信如晤……”方停澜喃喃念出来。
阿祎,这分明是唤亲切幼弟口吻。想到费祎后面做出事
方阙是三天后回家,他踏入府门第件事,就是吩咐人开始收拾行李,处理书房。方停澜不明白将要发生什事,拉着他还想展示这几天功课成果,父亲却看也不看:“停澜,回你自己屋里,把你想玩,想用都告诉姜叔,他帮你收拾。”
“为什?”
“们要回迟锦。”
男孩顿时欢呼起来。回迟锦!太棒!迟锦城宅邸比泰燕大好多好多,而且还养马,有校场,出门还有可以玩水大湖!他高兴得蹦蹦跳跳,围着父亲打着转反复确认道:“真吗?们这次可以住多久呀?能不能带唯玉起去?他可想和起去迟锦玩儿!对,们不用等阿娘吗,她都三天还没有回来呢……”
他声音越说越小,因为他发现阿爹好像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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