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纵然明白费祎与自己有血海深仇，任何言语都是多余，仍然忍不住想问面前这个曾经教他骑马，带着他去放千灯
费
“你！”方停澜
击失手已经大悔，他此刻双眼通红，从墙上抽出把弯刀，毫不犹豫地也箭步冲出门去。当他再次浸沐于大雨中刹那，女妖号侧舷也狠狠地撞上
海神像獠牙！
女妖号旁龙骨碎，无数绳勾拽住船舷，不断有人在落海，但更多人已经爬上海神号甲板。巨兽在强烈震荡中挣扎，甲板上几乎站不住人，方停澜不得不先抓住缆绳以免在撞击下被甩飞出去，然而只不过这片刻分神，他便在黑夜中与费祎拉开大截距离——对方正在往船头逃跑。男人现在满心满眼只有那个朝着船头逃窜背影，甚至全然忽略雨幕海浪与咆哮人声中那声细细呼喊。
“方停澜！”
76.
明明身边人在叫骂，厮杀，求饶，但这场战争对费祎来说毫无意义。他已经很久没有受过伤，也很久没有如此狼狈。船上都是他人，但也都不是他人，曾经与他志同道合人个个都死，而他伙计们可能至死都不知道他们究竟为什
在允海上奔波这多年。
阿克看得目瞪口呆：“海连哥……”
“蹲下。”海连手按住阿克脑袋，另只手中绳钩已经甩出去。
叮地声，铁钩与船舷击出脆响掩盖在呼啸风声下，也就在这瞬间，黑薄荷号与海神号船体擦肩而过，身后第二发船首炮也扑过来！
黑薄荷号舵轮猛力向右转去，链弹从巨舰与长船岔开缝隙中飞过，碎裂雨珠撒到海连腾空脚踝上——青年像只雨夜中渺小海燕，在夜幕中展开无畏羽翼。
75.
他在跑动中踩到只手，推开三个人，将弯刀送进个敌人胸膛，那张脸年轻得像个孩子。失血使他离自己喘息更近，离战场更远，雨水像箭样凉。踏上船头甲板那刻，他看向面前黑黢黢海神像，像个人杵在那里，费祎吸口气，模糊视线里总觉得这幕有些似曾相识。
在哪呢？
费祎还未去细想，后颈骤然腾起股寒意，他腾地转身，劈开那道斩向他寒光！
“就连你爹比武也从没赢过
，”男人厉声笑道，“你算什东西！”
方停澜并不接话，抬手挡下费祎记挥击后脚下不停，刀更是愈近，二人交手数回，当锋刃再接那刻，他终于咬牙道：“你为什……”
雄狮还在咆哮。
海神号尽管受记重创，但也不是吃素，影子立刻让船员们封锁底舱延缓水流速度，并立即将火力重心转移到对面那座庞然大物上。然而炮火不仅丝毫没有延缓女妖号迫近脚步，腥烈气味反而更刺激到上尉和他伙计们般，主桅上甚至扬起第四面帆。
“他这是要撞过来，跟咱们打接舷战！”船员惊道。
“那就打！”影子扶住舷栏恶狠狠道，“看看谁船更硬！”
剧烈往复颠簸使海面上流弹乱飞，也使方停澜那枪失去准心，原本瞄准于费祎心脏子弹最后只是在对方翻身而起时射中费祎侧腹，延缓下他动作，随即男人便拖着伤腿向旁撞，滚出船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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