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小偷,那就来当个打手嘛,”跳蚤压低声音,“听说只要能混进去,哪怕是最底下人也能搞到这个数,到时候你还用怕那个婆娘!”
“你要去?”
跳蚤嘿嘿笑:“倒是想,不过他们说要想当打手,手上得见过血才行。”
海连愣:“见血意思……不会是杀人吧?”
“那不能!”跳蚤咋舌,“他们已经给派任务,有个羊角巷老东西据说找他们买药拖着不给钱,天天倒有
海连说到这里时稍稍停阵,仿佛在思考能不能对方停澜讲下件事。方停澜是他人生中第位倾听者,如果他们俩最后困死在岛上,那或许也是最后个。
方停澜似乎感受到他犹豫,他又轻轻攥下二人交握手,重复道:“在听。”
“谢谢。”海连吐口气,继续说道,“等到十四岁时候,格兰妈妈把能搬东西全都搬走,只留给和妹妹张床,两条被子,并警告如果下个月中旬交不出房租,们俩就滚去睡大街。”
好在彼时他已经在红榴港里混近两年,多多少少也认识几个狐朋狗友,有个绰号叫跳蚤少年给他出个主意。
“你应该趁着年纪到赶紧换份活,船厂打杂能挣几个钱?”
脚下片狼藉。最终放在小柜里钱全被格兰妈妈拿走,她说这是“房租”。
“和小语还得吃饭,所以就出去找活做。”海连注视篝火视线没有焦距,他手指不自觉地蜷曲,更像在自言自语,“那个年纪能干活不多,去当乞丐,小偷是种;去捡煤和洗衣裳是种;有人问要不要卖屁股,跑;最后红榴港家船厂收留,让去桅杆上敲钉子。”
海连每天能赚七个铜锱,三个给格兰妈妈,两个是他和妹妹饭钱,个存起来,剩下最后个给海语买朵最漂亮鲜花——久梦城女孩子头上定要戴花。
“好看吗?”海语晃着脑袋问。
“你最好看。”他亲下妹妹额头。
“工头说再干半年就不用爬桅杆可以学东西,”海连和跳蚤蹲在港口角落,看着双双沾满鱼腥味大脚从自己面前经过,“何况还能干什,当水手吗?不会把妹个人放在安万那区。”
“当然不是水手,”跳蚤用胳膊肘撞撞海连,“看见前面那几个肩上打着灰皮补丁没,那是白虎帮人。”
“所以?”
“他们缺人啊!”
海连擦把嘴,嘟囔道:“不当小偷。”
“……但是每天三个铜板根本不够‘房租’,格兰妈妈开始搬家里东西,从箱子里书,点金银器,到桌椅,甚至是阿爹穿过旧衣服……知道她其实是拿这些钱去换酒,去养和她相好那个恶棍,”海连垂下眼睛,“但是个废物,不敢再和她争,因为不想让小语又坐在地上哭……方停澜,你在听吗?”
“在听。”方停澜回答道。
那两年很难熬。
他想钱想得发疯,每天睁开眼第件事就是把藏在袜子里铜锱数上遍。他甚至有天不受控制地跟着个老太太身后走路,只因为看见老人腰上没有系好钱袋绳。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下手,哪怕他知道自己从来走路无声,比猫更加轻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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