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谢岛地势起伏,南有悬崖,东西又有茂密植被覆盖,向来易守难攻,而莫亦人自从占领此地,几十年来只专注于开垦北边平坦泥地,将其耕耘得更适合种植甘蔗玉米,对如何抵御敌人反而从未上心。海连此时隐在树丛后,打量着前方安逸宁静海上田园和寥寥守军,颇不屑地咂下舌。
他刚想问问身边这位镇海公有什作战计划,对方便先开口。
“之前……以为你会去霸占沙鬼湾。”
这话没头没尾,海连挑下眉,“沙鬼湾不属于任何人。”
“还听说贝伦绪也赐你座岛。”
停澜嘴上开着玩笑,手却朝海连伸过去。海连不明所以,还是向他迈步,下秒,他肩便撞上方停澜怀抱。对方身上那股熟悉而清淡熏香铺天盖地,海连蓦地瞪大眼。
“方停澜?”
“嘘。”方停澜摇摇头,手指也在分分用力,像是要将这个人嵌入身体,“让抱会儿。”
他现在脑子片纷乱,需要个拥抱来平稳心情。
只有在这种时刻,自己本能才会凌驾于理智之上,如同宣读圣旨般指挥着身体去做出反应。四年前为他挡枪时是这样,刚刚也是这样。方停澜痛恨这样本能,却又明白这份本能也正是他与怀中这人最后羁绊。他垂下眼睛,凝视着海连衣领后截豁口,前几天自己在这里烙下印记已经褪去,“如果……”他声音低哑。
海上切都是,才不需要皇宫里小屁孩来赏赐。海连原本想这回对方句,但看到方停澜目光时,他忽然把话咽回去,“你什意思。”
男人深深地注视着他,“那座岛太贫瘠,只有片浅滩,座山洞,片半死不活树林,连只兔子都不见。你为什会放着沙鬼湾不要,偏偏去占它?”
对方声音平静,海连却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你说呢。”
“说怕你会生气。”方停澜停停,忽然笑,“既然那座岛如今是你,那你也应该看见放在上面东西。”
“如果什?”对方突然换语言,海连不由怔。
“没什。”方停澜松开手,后退步,“是说又救你回,阁下又欠份大人情。”
男人又回到平日那副笑容莫测模样,刚刚那两个脆弱东州字眼仿佛是海连幻觉。男爵皱起眉与他对视,过半晌才扭过头去闷声道,“知道你又救次,不用你来提醒。”
光是他俩登上悬崖远远不够,还需要为其他海盗们搭座绳网梯,这活说难不难,只是麻烦,等到二人将绳网拖上来固定好时,天色已经渐渐转暗。方停澜估算会时间后将海连拉到旁:“让你大副来负责其他人吧,和你去莫亦驻地那边看看。”
这个建议恰好是海连下步打算,他点点头,朝正在努力爬网泰塔招呼声,便被方停澜拉着朝丛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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