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利卡没好气地回答道:“是。”他也跟着翻个身面对向他,结果他床板也跟着嘎吱声。这下好,两人都扯平。
“你可真能睡,都几天,直不醒。”
“对不起……”男孩下意识地道歉,又小小声地问道,“们这是在哪里呀?”
埃利卡撇嘴:“在东州人地盘上。”
“东州……人?你是说海连哥吗,他回来啦?”丁乐水眼睛亮,“就知道他不会说话不算话!”
66.
丁乐水是被窗外传来醉汉们吆喝声吵醒。栀子花香气若有似无,几声犬吠夹杂在期间,与任何个泥巴区喧嚣夜晚毫无区别。区别只在自己身上。男孩在夜色中望着陌生天花板,记忆仍然停留在自己躺在草棚里等死时,从外面骤然漏进束光那刻。
后来呢?
后来他做个梦,梦里有个红衣姐姐从光中走出来,将自己带离片死寂之中。
再后来呢……?
“你早就死在允海里。”
向伶牙俐齿方大人彻底无话可说。他有点心虚而懊恼地看眼还站在不远处埃利卡,男孩低着脑袋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看见脚边有只飞掠而过虫蟊时,毫不犹豫地抬脚将它踩死。
方停澜皱起眉,他嘴唇开合数次,最终还是放软声音,对爱人做让步,只最后提醒句:“你最好要清楚,不是每个小孩都会像你妹妹小时候样懂事又乖巧。”
“不需要他有多懂事乖巧。”海连也不认为经历这样多变故孩子需要保持不谙世故,“而且黑鲛号上第条船规,就是必须要拯救目之可见遇难者。是黑鲛号船长,走到哪里,这条规矩就适用到哪里。更何况……”
两人话未说完,身后忽然传来阵马蹄急响,是昆姬从丹宁街赶回来。女人风风火火地指挥众人将丁乐水从车上抬下来,看见海连时连声招呼也没工夫打,只向二人点点头,便赶紧催促着将孩子送去客房救治。混乱中,样东西从丁乐水口袋中掉出来,骨碌碌正滚到埃利卡脚边,和那只干瘪虫子躺在起。
埃
丁乐水怔忡许久,忽然倒吸口气。他悄悄拧下自己胳膊,又在床上来回翻两个身,直到床板因此发出声清脆声响,他这才如梦初醒。
是真。他真已经离开那个脏兮兮草棚里。
“大晚上你在折腾什?”个不耐烦声音含混地从旁传来。
丁乐水吓跳,慌张朝声音来源看去,在他隔壁还有张床,床头处双眼睛恼怒地瞪着他,窗外月光在对方瞳孔处勾勒道微蓝。
“……埃利卡?”丁乐水喉咙太久没有说话,每个字节都带着嘶哑气音。
乱发挡住埃利卡表情,可见只有他紧紧抿起嘴唇。
“愣在那里干嘛?你朋友东西掉,难道不应该还给他吗?”海连扬声对他喊道。
埃利卡脖子陡地僵,男孩背在身后手指紧又松,终于伸向脚下。他将那东西牢牢抓在手里,然后转身快步向屋内跑去。
“更何况……”海连看向方停澜,青年嘴角弯起,目光澄澈,“相信人心。”
方停澜没有避开他眼睛。良久后,他缓缓启唇,“好,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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