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幽深,不见天日。血腥气味弥漫在每个人身边。地牢尽头,原本衣冠楚楚公子,现在形容狼狈,满身脏污。仔细瞧,只见他浑身上下几乎没块好地方,都成血肉模糊团。
他双目无神,兀自喃喃:“是陛下喜欢,是他喜欢,不要杀,不能杀。”
这片寂静中,忽然听见有人脚步声。两个狱卒过来打开牢门,孙文成扑上去:“是不是要放出去,是不是!”
狱卒不理,拖着将人拖出去。
这间屋子是地牢少有干净屋子,面墙壁挂满刑具。孙文成被人绑到柱子上,半死不活。
容商收回手,起身走。
他走之后,成公公端着衣服进来,念叨:“陛下啊,你怎能偷跑出宫呢,倘若你有个什好歹,可叫老奴怎活!”
明川舒舒服服躺到池壁上:“朕不是平安回来吗。而且国师看上去也不生气,皆大欢喜!”
夜幕沉沉,容商白衣在黑夜里纷飞。太和殿前清光片,容风身上仿佛还带着地牢血腥味。
容商越过他往殿里走去:“他说什?”
明川目光飘忽不定,嗫嚅道:“什都没做,那屋子里暖和,不知不觉就睡着。醒过来就看见国师。”
容商眼神冷,明川目光转来转去,落在容商手里茶杯上。他有点渴。
“那孙文成呢?”容商问道。
“孙文成?”明川回过神来:“他怎?”
容商目光在明川脸上逡巡,发现他确实不像说谎样子,大抵是真不知道孙文成对他做什。
狱卒们默不吭声忙碌,搬来把紫檀木椅子,张梨花小几,绿釉香炉里散发蘅芜香气,很快驱散这里难言气味。
个人坐下来,白色衣衫同这里格格不入,衣角绣着繁复云纹,尊贵天成。孙文成抬起头,看见国师身披玄色披风坐在紫檀木椅子上,漫不经心转着手上翡翠戒指。他就这怡然自得坐在这里,仿佛这里不是什地牢,而是庄严肃穆太和殿。
“你说陛下喜欢你?”他出声问道。
孙文成个劲儿点头:“陛下喜欢,你不要杀,陛下喜欢。”
容商皱皱眉
容风躬着身子:“孙文成说,陛下出宫是陛下自愿,不是他怂恿陛下出宫。他还说,并非是他对陛下有不轨之心,是陛下与他,两情相悦。”
话落下,鸦雀无声,容风大气不敢喘声,几乎能预料到上头那人雷霆之怒。
“他当真是这样说?”
“是。”
哗啦声,滚烫茶水混着瓷器碎片摔地。容风将头埋越发底,只觉得空气几乎都凝固住,叫人呼吸不过来。
既然不知道,也不必说出来脏他耳朵。思及此,容商收敛神色。
明川敏锐发现容商神色趋于缓和,便道:“国师,朕有点渴。”
容商看眼手中被子,拎起茶壶倒杯,冲着明川招招手。明川在池子里走几步,到容商跟前,容商捏着茶杯送到明川嘴边。明川无知无觉就着他手喝。
嘴唇沾茶水变得更加红润,在热水里待久明川脸上也熏得红扑扑,越发撩人。容商伸出手,擦干净明川嘴角水滴,指腹碾过他唇,带起阵轻微刺痛。
明川茫然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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