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还在抽那根未完烟,同样和他摆手再见,留给他句插科打诨,“嘴还挺硬,可别把自己玩没!”
张沉笑下,转身跑进雨中。
记者看着他背影,在雨中忽然朝他喊:“这个案子跟完就回北京,你要来首都上大学带你吃香喝辣!”
又是首都,所有令他羡慕人都在首都。张沉挎著书包,背对他大声喊声“好”。
雨跟着风跑,张沉跟着雨跑。但他跑着跑着就不笑,嘴角缓缓耷拉下来,又恢复从前那副总是不大高兴样子。
张沉点点头,接过记者递过来那根烟,熟练点上。
记者看他这套熟练动作,啧两声,“还是个老手,这架势比还熟。”
他们两个靠在杂货店房檐下吞云吐雾,张沉不知道在想什,直乐。
记者抽两口看他下,看久终于忍不住道:“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个人乐什呢?”
张沉收笑,认真说:“好痛快,从来没这痛快过。”
雨越下越小,天快要晴,是快要晴吗?张沉背着黑色书包身影逐渐消失在远处街边小摊和工厂上方冒出灰烟中。记者仍靠在杂货店屋檐下墙边,看着慢慢在雨中消失背影,没忍住叹口气。
记者不懂他,摇摇头,“还痛快?你朋友人没!忙活半天屁也没拍到!可不能留你,留你晚上净给找麻烦事,这几天还得守在这儿等进展。”
“会儿就回家。”张沉叼着烟,吸口,白雾拂过他鼻尖和眼睫,他好像忽然释然,把还剩大半根烟碾灭,说:“朋友事,如果你帮不也没关系。守着公安局这边,实在没办法就等过年他家里人回来。”
记者仰着头,望向沥沥拉拉下雨天,灰蒙蒙,看不到云。他仰着头直看,很久之后才说:“尽量帮,尽量。”
临走前记者给张沉张纸条,上面写着串手机号。记者似乎想把他事撇干净,但又忍不住操心这个拧巴十七岁男孩,最后只是拍拍他肩膀,明明才二十四五人说出话来竟有些语重心长:“矿场那些人要找你麻烦话可以找,能帮就帮。”
张沉转过身和他摆手再见,丝毫不为自己担心:“操心你工作吧,可不怕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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