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Frank把前几年攒下来钱都拿出来,回来歇两天去找融资,分钱都不用你。”
老程点点头,心里不大乐意程声和个外国人创业,但想起前几年事心有余悸,嘴上再不敢阻拦,哼哈着随他去。
程声回来第件事是找房子单住。那时候中关村水科技企业,配套还有楼下咖啡店,常有格子衫黑框眼镜夹着企划书走进家咖啡厅跟人大谈特谈创业理念。程声和Frank在北京城里考察圈,先把公司位置定在中关村,这才开始围着这片地找房子。
俩人忙活几天,找门对门两套居室,新楼盘,四十平,个人住正舒坦。程声把寄存在老房子四合院里行李转来新家,把该吃药整整齐齐码在电脑桌架子上,切完毕,心满意足地栽去卧室床上睡个好觉。
找好住处后两人又马不停蹄地筹划公司事,他们先在中关村里租写字楼层当办公地,紧接着就是各种注册手续、买电脑和办公用品,来回折腾快个月才把创业起点铺好。
二零零七?北京
零七年北京大变样。拆迁字样遽增,楼越盖越高,地铁线增几条,出租车师傅练起英语口语。若是十年刻度,九七零七间十年可与八七九七间十年大不相同。程声合理推断拿时间丈量自己这事实在愚蠢,因为他明显感觉时间在他身体里越走越快,他甚至难以预测七年会以怎样剧速降临在自己身上。
航站楼翻新搬迁,程声从到达口出来,家乡风还没吹到脸上,他心里就知道这城和人样,在同维度上不停地变。
程声在国外学习工作统共六年,不多不少,读博做项目也差不多这时间,项目开项目合,眼眨六年就过去。他变不少,有时照镜子甚至连自己长相都认不出来。十七八时发小总说他脾气爆,眼睛里藏着个着火亚马逊丛林,看人时噌噌冒火;现在泄得干净,眼里什都没有,七情六欲仿佛都随风而逝。
程爸程妈和大爷大妈来机场接他,差点没认出来,眼前这个长得像青年教师人哪是以前害天害地混小子?大妈跑过去跟程声个大拥抱,面上下打量他面感慨:“个人在外面待这多年是真长大,精神气也比出去那年看着好多。”
大事基本捋顺,晚上他和Frank躺在起聊天,房间里乱糟糟,行
老程在后面探头探脑,等前面程声大妈把人松开才过去絮絮叨叨:“在外面把自己照顾得挺好?脸色看着比以前强,以前寡白,别人看还以为在家里遭虐待。”
程妈过去,撇开老程手,“你儿子今年都二十八,老秦家儿子和他般大去年都结婚,这年纪再照顾不好自己怎活?”
等训完老程,她又转头拉着程声胳膊左看右看,腮帮子酸得厉害,话腔都带点哭:“脸上也稍微长点肉,走那年像骷髅架子样,都不想让你个人跑那远地儿去。”
家人吃顿饭,程声还带个浓眉大眼混血儿,趁家里人在饭桌上都有点醉意,蹭地站起来跟大家宣布——要创业,身边这位口北京话老外就是合伙人。
老程喝得满脸通红,法令纹快垂下地,靠着椅子问他:“你创业用钱还是你自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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