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ank立马夸张地大笑,笑得太厉害,手上啤酒洒出来溅在地上,他又跟只兔子似蹿去卫生间找拖布,回来时还不忘跟程声搭茬:“为什哭?哈哈哈……”
“为是个傻逼。”程声说:“为酷玩摇滚这件事本身就不摇滚,还成天像只大尾巴狼样洋洋得意地跟别人嘚瑟,后来有人给当头棍打蔫。”
Frank若有所思地抿口冰啤,脑子里忽然想到什,接着问他:“你后背那条疤就是和那个人打架留下来?”
封在心里事猛地被人戳上台面,程声僵在原地,大半天才轻微地点点头,什多余话都不再继续讲。
不过这刚露头回忆很快就被成堆事压下去。回来个月程声差点变成陀螺,公事夹着私事,每天睁眼先被各种手续砸顿,眼睛闭上脑子里还想着融资事。好在那时z.府扶持创业,俩人不多不少薅点政策羊毛。公事完还有私事,程声带着Frank跟自己仨发小聚次,除他其他两个人早早结婚,常欣去投行,每天被工作薅掉把头发,秦潇可就惬意得多,在鼓楼东大街口开间酒吧,老婆孩子家亲,事业爱好混起,好不自在。
李衣服堆得像山,但俩人谁也没力气再收拾,有搭没搭张嘴说话都费劲。程声靠着床边,给Frank指玻璃窗外,“从小就在这片长大,高中大学都没离开过这里。”
Frank马上接话:“那咱俩算半个老乡,妈去美国以前也在这片长大,就是那时乱哄哄,她给其他男生写情书还被个扎俩辫大姐大堵在胡同里收拾顿。”
说完两个人起笑,但屋子里实在太安静,突如其来笑声突兀,两个人笑着笑着就心有灵犀地沉默下来。
程声怀里抱着只抱枕,把下巴埋在软绵绵枕头里,说:“这里真不样,走时候还没这现代。”
“能有多不样?”Frank爬起来去冰箱找两罐冰镇啤酒,拍拍躺在床上脸冲窗户程声,“喝点儿,别老这忧郁,好像把你怎似。”
期间高中认识几个富二代约程声出来玩。那几个父母辈下海发财后才北上公子哥打小就喜欢黏着程声这帮大院子弟,学生时代秦潇很看不上他们,私底下叫他们,bao发户老土鳖。他们这伙人里存在天然鄙视链,老北京鄙视外来,家里当官不爱搭理做生意,但程声游离于鄙视链之外,他自然对别人出身无甚感觉,不然万不至于把自己作弄成现在这样,所以那几个富二代约,
程声也爬起来,把身上皱巴巴短袖捋平,接过Frank手里啤酒干大口,换副语气给他讲以前事:“以前可不忧郁,估计这辈子话全让前十八年给说完,现在才变成这样。”
“讲讲呗,你以前什样?”
程声真讲起来,只不过避开个不愿提起年份,“高中那会儿喜欢摇滚乐,周末跟发小跑去五道口那边新开酒吧看演出,乐队里溜长头发,往台上站发着光,底下姑娘全冲他们尖叫。那时候觉得他们太酷,自己也要那酷,就和几个发小组只乐队。”
“那你酷吗?”Frank问。
程声瞥他眼,干口冰啤,“酷个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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