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声从电脑后面探出脑袋来,看眼今天已经算收敛张沉,回答语气里全是得意:“他以前也是技术民工,平时没事可以和咱交流交流技术。”
张沉拍拍自己衣服,把身上花花绿绿彩纸扫下身,笑着和大家打招呼,期间他眼睛环绕周围圈,发现工位之间没有隔挡,同事全是二十来岁,程声和Frank混在同事工位中,毫无丝领导架子,谁也看不出这两个人是创始人。
程声今天没有亲自带张沉熟悉公司,Frank勉为其难接过这个奇怪工作,头雾水地望向把这活儿推给他程声,隔着老远给他做口型:不是你老朋友吗?怎让带?
程声指指自己电脑屏幕,同样拿口型回他:这里忙疯。
Frank觉得奇怪,但没法子,先带张沉在公司这层转圈,挨个介绍,又拐进会议室里开个对小型会
喜欢他,可那天和他起坐在后座,靠在他身上,发现他衣服包都是旧,胳膊腿比姑娘还瘦,好几次想和你说话都没张开嘴,丁点你嘴里骄傲影子都没有,好可怜好窝囊个男人。”
“你不要这说他。”张沉再也吃不下去,原本板直脊背下松垮下来,整个人靠在椅背上,隔很久又重新开口:“没骗你,他以前确是说那样。”
海燕哆嗦着手去拿桌子上茶杯,嘴上仍不放过张沉,“不能说他,七媛也不能说他,上礼拜咱们起吃宵夜时秦老板说句和他起穿开裆裤长大,你撂下桌熟人回车里抽烟生闷气,所以只有你自己可以讨厌他恨他折磨他,其他人都碰不得是吗?”
海燕恨铁不成钢地在底下踢他,忿忿道:“张沉,张沉,你既不懂人也不懂爱。”
对面空调里冷风飕飕朝他俩身上打,张沉有点冷,还有点想念昨晚怀里火炉,但火炉此时不在他身边,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给自己添杯滚烫热茶,双手捂着茶杯取暖,脸却冷着,字句问对面人:“你很懂人也很懂爱是吗?谁教你?为什没人教?”
背后空调里冷风不断往海燕后脖颈上吹,她被迎面而来三个问题打懵,好几秒过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那句话刺伤张沉,手里筷子忽然撂下,双手摸索着伸去对面,小心翼翼地覆上张沉手,轻声说:“沉沉,姐姐错,也不懂,们根本没人懂,们连自己都不懂,怎可能懂爱。”
周五是张沉来新公司报道日子,他打扮得稍收敛些,六点起床,洗澡吃早餐喷香水,随便套上件黑t恤牛仔裤开车往新公司去。
程声和Frank公司总共不过十几人,只租写字楼层。张沉背着双肩包,里面是自己入职资料,他按着程声给地址从栋大楼上电梯,刚进门就被迎面而来荧光彩纸出其不意喷身。
几个穿肥大t恤年轻人拿着彩纸桶,眼睛放光地打量这个来公司报道新同事,待看到他耳朵鼻子上闪着光几颗钉和锁骨上隐隐约约露出来文身后全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他们新同事竟是副艺术院校出来打扮。
其中个戴眼镜小伙“哇”声,转头向电脑后程声感叹:“老程,你招人好野,和咱们这种技术民工好像不是个人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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