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沉看会儿底下不断涌血死人,什都没说,什都没想,只是缓缓把怀里吉他倚靠在阳台旁,转身翻下围栏走回室内。
口袋里手机忽然在这时嗡嗡振动,张沉拿出手机,屏幕上条新信息:公司出些问题,你提前辞职吧。
看完后张沉给程声打电话,刚响没几下却被对面人挂断,张沉接着打,打到后来程声甚至直接关机,张沉又打算给Frank打去问情况,可还没拨出去手里手机就猛然爆发出阵刺耳来电铃声,屏幕上闪着来电显示:疗养院。
这几年张沉接过无数次他们来电,大多时候这通电话都是来催他处理张立成烂摊子,有时管事朝他喊:“你爸拿改锥把隔壁床老头子胳膊刺伤啦,还砸咱院里好多设备,赔款金额和银行卡号给你短信发过去。”有时对面人字里行间全是猎奇和嫌恶:“你爸在疗养院里大吼大叫,说……”说到半对面人停嘴,似乎在斟酌是否该向张沉复述张立成话,但张沉总会先步贴心地问:“他说什你直接告诉。”有台阶下,管事只象征性犹豫几秒便活灵活现地给张沉模仿他爸语气:“你爸在院里给圈人讲故事,说自己儿子是个死同性恋,专搞男人屁股,现在飞
到什,又问:“你谈过恋爱吗?”
这个莫名其妙问题让上面人彻底放开笑,张沉仰着头甚至能看到他胸腔起伏,等那男人笑够,张沉又听他说:“结过婚,可惜又离,老婆跟个捣腾药材老板跑,现在是孤家寡人,个人租房子住,老家还有父母要养。”
说完他拿种近乎乞求语气催促张沉:“哥们,你怎这奇怪?现在只想听首欢快歌,你就行行好吧!”
这次张沉没再问多余问题,让仰着头低下来,像每次弹琴那样闭上眼,凭借平时听歌记忆勉强弹起首欢快歌。
天上雪渐渐变大,落在脸上手上好像被个浑身冰冷人短暂拥抱秒。
正弹到副歌最欢快旋律,张沉忽然感受到自己周围风被搅得呼呼响,他意识到什,手上却依然熟练地按弦扫拨片,弹着自己认知中全世界最欢快歌曲。五楼那个穿戴整齐男人在这阵极具诚意欢快旋律中纵身跃,背后是慢慢下落夕阳,他就这样心满意足地跳进这轮火红太阳里。张沉闭着眼,什也看不到,但不出两秒他就听到自己脚下地面传来“砰”声巨响。
他手里弹琴动作没停,机械地拨着弦,天上雪伴随欢快旋律轻飘飘落在张沉肩上,随着拨弦动作缓缓洇进衣服布料中。
再睁开眼时张沉看到楼地面已经拉起圈警示线,外面围满满当当人,大部分人交头接耳讨论着什,但中间还夹杂些别人,有拍照,有举着手机打电话,还有仰头看他,但接触到他镇定目光后便不知所措地闪躲着低下头。
警示线正中央趴着刚刚和张沉聊天男人,他面朝下,看不清表情,但张沉猜他大概因为自己弹半首欢快歌曲而很满足。天上细碎雪花簌簌落在他后背,但很快就融成雪水洇进他正装里,不断有发黑血液从他身下涌出,把附近原本青灰色地面染出大片黑黑红红。
又是红。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