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载着七媛早早来门口等他,七媛脸憔悴,没带妆也没喷香水,整个人裹在件纯黑色大衣里,见张沉从车上下来也没什反应,只抬头瞥他眼就低下头不再吭声。
最开始排练歌是他们在酒吧音乐节演过上百遍老歌,早已经熟得有肌肉记忆,按理说绝不该出现任何闪失,可七媛不知怎总出岔子,要打得有点晃,要好几处镲没给到,全是不该搬上台面来低级错误。
前三遍张沉还算有耐心,喊停再重来,可直到第四遍这首早烂熟于心歌竟还没合上,张沉不想再浪费时间找不痛快,把吉他撂在旁沙发上,去电源处挨个拔乐器音箱电线,又个人走去冰箱拿出瓶可乐拧开,什多余废话也没说。
老刘同样觉得排老歌排到这种糟心程度实在离谱,眼见张沉靠在沙发上喝可乐,约摸着他耐心已经快被耗光,忙打圆场,隔空向张沉喊话:“七媛这状态肯定没法上台演,不然们临时借个鼓手?上次血白鸽键盘生病时候他们不是借你过去弹场,会儿打个电话问
怎能说妈妈替别人照顾你?”
“您又挑刺,从小不就这样?不会说话。”程声从床上移下地,蹲在行李箱旁帮妈妈起整理。
里面基本是妈妈打算常驻在医院才带来日用品,唯独层堆着几个大牌包装袋,程声看眼,只以为这些是妈妈带来换洗衣服,没费心思拆开来看。
张沉看这对母子慢腾腾收拾行李身影,跟他们同蹲下来,挨着程声说:“医生说按照你现在情况看,还有半个月就能达到出院标准,但凡时间再久些都不会由你这样胡来。”
这是终于同意,程声停下手里动作,侧头看张沉,信誓旦旦向他保证:“肯定好好治疗,妈在这里陪,你不用担心。”
张沉知道他在努力扯淡,却没法跟个病人比拼谁拗得过谁,最终只留个以防万心思,趁程声去卫生间间隙把程声妈叫到病房外,给她留下自己手机号,公事公办对这个家长辈女人谈她儿子病情:“每天早上医生查房前那段时间是他抑郁发作最严重时候,身体没法动,如果你扶不动他定要叫护士来扶,如果你感觉他有点自残苗头,哪怕丁点也要第时间通知护士,他自残时候没任何理智意识,越打越上瘾,普通人根本拦不住,定叫护士和医生拦。”
程声妈妈直沉默着,等张沉件件交代好,才缓缓开口,可刚说出句“小张”,喉咙却像被堵住似,无论如何也没法继续说下去。
他们站在走廊尽头窗户前,张沉背对着窗,正好把此时程声妈妈表情全看进眼里,她夜之间多很多白发,夹杂在原来头妥帖乌发里,松垮眼皮耷拉着,原先透亮眼珠也黯淡下来,看任何东西都仿若没有焦距。
程声妈心如死水表情让张沉不得不想到另个女人,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竟有短暂秒怅然,不过这股郁结已久怅然很快被理智压下去,张沉把自己视线从她脸上挪走,最后对她说:“程声有任何情况随时打给,二十四小时开机。”
张沉回趟录音棚,打算把下周六演出两首曲子再排练遍,顺便录版新歌找找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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