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老刘不再吭声,倚着沙发扶手重新坐下来,动作慢腾腾,不知是在生张沉突然宣布离开闷气还是生自己对他发不出火气。
张沉绝不会哄人,只是坐在沙发上等
斜对面老刘被他出其不意动作砸个措手不及,手忙脚乱接住张沉扔来钥匙,捧着块烫手山芋样在手心里来回晃荡这把崭新钥匙,不可置信地抬头盯着张沉看,却发现他表情格外认真,没点开玩笑意思。
“什叫归?”
“就是全归你、随便用、怎糟蹋都行意思。”
“里面你那些牛逼设备、那多单块儿也全归?”
张沉端起热气散些茶杯抿口,回看老刘眼睛说:”当然,全归你,你想怎玩怎玩。”
张沉为自己录音棚配把备用钥匙,趁周末程声去陪爸妈,上上下下把这间郊区小别墅好好打扫番,把他从前最珍爱乐器、各式单块全装进纸箱密封起来,按顺序堆在储物室。
做完这切,张沉检查遍自己等会儿要交付两样东西,出门骑着前些日子刚买回来摩托先去趟老刘家。
老刘家离他原单位不远,两室厅普通房子,结婚前老刘和他老婆把这些年积攒所有工资都投进首付里,至今因为每月还贷过得紧巴巴。
来开门是老刘老婆,个豪爽热情短发女人,见门口人是张沉,迎着笑脸招手邀他进屋,途中不忘朝里屋喊:“老刘,别打游戏,张沉来咱家!”
里面传来声“哎”,很快窜出个不修边幅男人,脸上胡子拉碴,身上背心大裤衩。
“操!张沉你疯!”老刘猛地站起来,直直指向张沉,瞪着眼问:“这是出什事?你不玩音乐还是怎?”
原本坐在旁老刘老婆左看右看,发觉客厅里气氛剑拔弩张,脚底抹油,识趣地端着自己那杯茶溜回卧室里去。
张沉没打算跟老刘解释那多,只说:“以后就不在这儿,这些都用不到,不给你给谁?”
老刘还站在原地,接着问:“什叫以后就不在这儿?不在哪儿?不在北京?那你要去哪儿?还做音乐吗?做音乐就离不开设备和棚啊。”
这连串问题让张沉思索些时候,他换个舒服靠姿,还是没打算说开,只说:“就是不在这儿,你说不在北京也对。”
老刘摸摸自己两天没剃胡子,抬头正好看见干净利落张沉,朝他抱怨道:“你来之前给打个电话呀!在家这幅邋遢样子怎见人?”
他老婆闻声煽风点火,指着张沉数落老刘:“在家也要爱干净,你还总找借口说男人就没有爱干净,人家张沉怎就这干净呢?同个乐队也不知道向人家多学着点,怪不得人家招女孩喜欢,你当年就只能死乞白赖来追。”
老刘呵呵笑,不敢跟老婆顶嘴,把张沉招呼到沙发上,转身去厨房拿刚烧开水给三人挨个沏杯滚烫热茶。
他端起自己那杯吹吹,看向张沉:“什事这急?忽然来家里突袭。下周音乐节事?上次排完没问题呀。”
“不是音乐节。”张沉接过他推来那杯茶,没动,原本放在自己腿上手从口袋里掏出把刚配好钥匙,隔空扔给老刘,“录音棚钥匙,以后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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