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行凉薄唇边吐出非常令人意外话语,程昼回无措抬头,只看见男人侧过脸时微显落寞轮廓。
——若是你长大,想……
——很想你。
程昼回打断他,十几岁少年穿着单薄校服春衫,蹲跪在程恪行身边,仰头时神色很纯和,让沉默望着他人不合时宜地想起雁清寺里那位慈悲神女。
——阿回
能有什事呢。
程昼回抿着嘴不好意思地对先生笑笑,有点苦恼该怎解释“他无意听说受程恪行资助小孩其实有很多”这件事才不显得恃宠而骄。
程家救很多孩子,程昼回不是唯个,甚至不是第个。但他不是贪心人,直以来能住在程家也只有他个罢,这点小事并不至于让人患得患失,程昼回只是觉得有点点别扭,他们……
——阿回。
——在,先生。
个月便成年,只比宿溪小半岁,其实这个年纪该念高三,但小时候小阿回没出息,幼儿园第天就哭着要回家,程恪行意外地娇纵他,程昼回是又在家里跑跳整年方才迫不得已地背起小书包去上学。
他现在已经长大,在外也可独当面,可是很多时候,程昼回依旧无法克制地非常依赖自己身边唯灯塔。
而与此同时,程恪行对他娇惯也到令人咋舌程度。
小时候不懂事,程昼回黏人黏得没谱,那时程恪行还在大学念书,每周至少要去次学校。而每到返校前夜,家里总免不番生离死别。
也不知程恪行上辈子做什错事,这辈子让他亲缘寡薄,又派程昼回来讨债。小小人儿哭起来也不撕心裂肺,只是垂着长睫声不吭地掉眼泪,滴滴掉到奶娃娃净白手背上,直直往人家心窝子上掐。
曾经不是寡言便是出言讥讽少年长大后,疏冷性子渐渐升格为厉戾,程昼回单纯心性,看不懂程恪行身上日渐令人畏避锋芒,但他却从来没有生过害怕念头。
可他离家太久,偶尔回来次,连程恪行都会惊讶他飞快出挑身量,以及不可避免,他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与他先生亲近。
他在慢慢长大,身上光芒令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又忍不住卑劣地遮目畏其刺眼。
——你是家人。
——唯家人。
程恪行少年时性子冷淡,唯独拿这软绵绵哭包没有办法。哄嘛,不会;不哄,哭个没完。好不容易等着他哭累自己睡着,程恪行就坐在边默默看着,不言也不语。
第二天早上小阿回醒来后,意识蒙蒙清醒便又准备继续昨晚委屈滴滴答答,但睁眼,却瞧见本该在学校程恪行正坐在床边读书,像是守他夜。
后来大些,程昼回像是终于理解自己虽然姓程,但实际上和程家点关系也没有。程昼回是被程恪行抱回家、在雁清寺里为他点过长明灯,但是他直没有入程家族谱,这些年也直跟着别人唤程恪行声“先生”。
家里人不知该把他当作什身份,叫声“小少爷”,也只是在程恪行默许下给予他怜爱罢。
他对自己身份感到困惑,为此乖生好阵,本就随着年岁增长渐渐不见活泼瞬间消失,倒是让程恪行先受不住,蹙着眉头问他出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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