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问过程恪行那天是在忙什,程恪行也没有解释过,两人如常相处,程昼回依旧写信,程恪行依旧回信,好像没有任何改变,但只有程昼回自己才知道,他们确还是不样。
或许就像宿溪说那样,也许程恪行也觉得他长大,不该再这样依赖家长。昨晚在费城那场空或许进步印证这个观点,但也可能只是个巧合,也许只有当他亲自站到程恪行面前方能问得出答案。但程恪行大约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于是再次陷入质疑死循环。
宿溪把他送到门口后就没有再往前走,程昼回提着行李箱走到二楼,在窗边看见刚刚才启动离开那辆轿车,想起刚才宿溪神色颓败那句“抱歉”,平静地拉上并不遮光窗帘。
程昼回性格很好,甚至可以说是温和无害,但这样人倔强起来最让人没有办法——虽然程昼回并没有觉得自己在纠结什,或者坦白地说,他应该只是想家。
江城夏日闷热,他房间里空调却凉爽,桌上每日都有盏杨枝甘露。
小树。
观众席上,家长们为他娇憨贪睡吸引,低声忍笑,只有程恪行在谢幕后抱起懵懂不知阿回,轻声安慰他:“你是最好小树。”
那天他还带程昼回去附近儿童公园,在棉花糖摊位前,还是少年程恪行蹲下来用拇指抹去阿回嘴角糖渍,本正经地告诉他,这叫做“毕业旅行”。
毕业旅行,多美好词语。
小学毕业,初中毕业,高中毕业,每次毕业旅行,程昼回都会婉拒同学邀请,选择与先生同出行。唯独大学毕业那次,程恪行连他毕业典礼都缺席。
自离家以后,他再未尝过那样清甜杨枝甘露。
——
【程恪行坏蛋。】
程恪行以前说过,程昼回是他唯亲人。同样,他也是程昼回唯亲人。
毕业那天,同学家人们几乎全员上阵,校园里到处都是祝福拥抱与欢声笑语,只有程昼回个人看着手机里“抱歉,阿回,临时有事,毕业快乐”,默默从清晨坐到落日。
那天有很多人送给他花,甚至还有个不认识金发小男孩,笑着跑过来递上束小雏菊,告诉他:“Fromsomeonewhohasbeenadmiringyouforacentury.(来自某个已经恋慕你个世纪人。)”
可惜他最想见人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研究生课程紧张,程昼回前脚离开美国,后脚就到欧洲进入导师项目组开始实习,车轮转整年,竟然次也没有回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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